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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無解之疫(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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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應該是我謝你,你的藥劑幫我救下了病人的命。"

"舉手之勞。"

"世人做事皆有目的。能不能告訴我,閣下幫助我的目的是什麼?"

約書亞環視着偌大一間祈禱室,空曠的聲音在四壁間回響:"如今這年頭,保留着祈禱室也挺稀罕的,尤其是當下這種情況——正如您說的,病房如此緊張,都不能夠容下我們四位家屬。敢問,夫人保留祈禱室的目的是?"

西格莉德笑了:"閣下還挺厲害,一下就切中了我的要害。您該不會是警察吧?或者,有人派您來抓我?"

"夫人為何會害怕警察?"

"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我怕警察,自然說明我做了什麼虧心事。這點道理,聰明如閣下難道會不懂?"

"夫人樂善好施,積慶之家,又是開辦學校,又是收治病患,在我看來是少見的大善人,又何來虧心事之有?"

西格莉德轉過臉去,用一種難以置信的神情看着他:"你是真的不知道還是裝糊塗?"

"願聞其詳。"

西格莉德臉上露出一個凄楚的笑容:"你知道,我開辦學校、醫院的這些經費,都是從哪兒來的?"

"難道不是因為夫人生于一個富庶之家?"

她從鼻子裡發出一聲輕微而短促的笑哼。

"沒錯,我出生的家庭是應該很有錢。我們家原先是世襲貴族,蒙受祖先蔭蔽,頭銜曆史可以追溯到距今兩百多年前。可是你猜怎麼着,貴族頭銜到今天已經一文不名了。

“我們家隻是一個空殼,徒有頭銜和土地,卻被各種各樣沉重的賦稅壓得喘不過氣——在我們這個國度,對貴族征收的稅項名目繁多,跟鬧着玩似的。

“你一定會問為什麼不放棄世襲頭銜,那是我父親一生唯一引以為豪的東西,也是我們擁有腳下這片土地的保證,怎麼可能說放棄就放棄?

“小時候我不懂這些,隻覺得生活還算優渥,卻不知背地裡已是債台高築。直到父親病逝,我才略微感覺到那麼一絲不對勁:為什麼不去醫院?為什麼不請私人醫生?為什麼就這樣躺在病床上,空等着最後一點生命慢慢流逝?

“上大學的時候,我在小報上讀到亞眠公主亞曆珊德拉的故事,覺得與她很親近,都是空有一個頭銜,舊時那些體面卻一點沒剩下。後來知道她孤身去了北非,就想跟去結識一下,交個朋友。殊不知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她原先畢竟是皇族,雖然如今已經沒了自己的王國,但她身旁的安保人員可是一點都不少,我無法接近她。

“後來我就想了個辦法,化名露克齊娅,自稱是一名心理治療師——我在大學裡輔修過這門課程。當時公主在北非,身邊沒有醫療人員随同,而她又是到那裡療傷去的,急需有人傾訴,于是我就順理成章地走入她的生活。

“我不僅獲得她的信任,還獲得她的資助。當時我就有開辦學校的想法,但因為自己身負巨債,無法成行。公主聽說後,主動幫我還清了債務,還給了我一筆錢,作為學校的啟動資金。

“可我卻貪心不足,擔心她以後再不給我錢,擔心學校日後沒有資金經營,就拿着這筆錢,去投資了亞眠的一家鋼鐵廠。結果亞眠國内政權動蕩,戰亂頻發,我賠了個精光,血本無歸。

“當時公主已經患上了登革熱,脆弱的像個瓷娃娃,在精神方面尤為如此,特别依賴我。我後來一直後悔,沒有在她剛開始出現皮疹的時候就将她推出去,延誤了治療時機。她一再告訴我,她隻信任我,隻想要我陪在她身邊,其餘的人一個不見。而我也因為心虛,順應了她的要求,沒有将她送去醫院。

“後來,我去了趟亞眠,看了看我投資的那家鋼鐵廠。也是我運氣不錯,拿回一部分錢。等我再回到北非的時候,她已經一病不起。我陪着她度過最後的時光,她把她的遺産都留給我辦學校,并告訴我,這也是她的心願。

“現在你明白了吧,我沒有看起來那麼無私,辦學校也不是我一個人的意思。回國後,我就利用家族留給我的最後一樣東西辦了這所學校。可是,完全以慈善為目的的學校在實際經營過程中就是一台燒錢的機器,我不得不去拉攏更多投資。

“我也辦過私募酒會,邀請一些有實力的投資者,讓學生們為賓客表演節目。可他們一聽說這錢是用來做慈善教育的,就不樂意了。他們想要見效非常快的回報,而不是十年樹木百年樹人那種長期而收效甚微的回報。席間甚至有人來找我,說如果我能讓學生為他提供那種服務,就投錢給我。

“我當場就吐了,把他們全部趕走。可我終歸還是需要錢的,拉不到贊助學校就要關門,而這些學生如果流落街頭,等待她們的命運或許還不如在晚宴上被推給那些有錢人。于是我就想,或許我可以借用一下亞曆珊德拉公主的名号。

“她當時遺囑上寫着秘不發喪,也沒有公開舉行葬禮,她要在全世界腦海中保留一種她還在北非活得潇潇灑灑的印象。恰巧我認識一個與她長得十分相似的人,尤其是身形和下巴——隻可惜是一名瘾君子——我便與她合作,打着公主的旗号四處招搖撞騙。

"就是這樣,我才有了辦學校和醫院的錢。"

西格莉德轉過頭,盯着約書亞:“好了,我的故事講完了,該輪到你。閣下是否能告訴我,你究竟是誰?為什麼幫我?”

約書亞緩步踱到那隻烏木櫃子前,雙手撫過上面精細的浮雕:“夫人,你相信天意嗎?”

西格莉德不置可否。

“如果我說,你姑且可以把我看作是天意的一部分,你會作何感想?。”

她居然如釋重負地笑了。

“哈!我就知道!”她毫不遲疑地說,"我讓我的醫生拿你給的藥劑拿去化驗,成分報告出來,卻隻能檢測出苦根草、食蟻花、沒藥等幾種再尋常不過的植物,而剩下的,把儀器都燒壞了,仿佛不是來自人間的物質。"

"夫人不覺得荒謬?"

"有什麼好覺得荒謬的?這世界上有太多說不清道不明的事情,有時候叫人不得不轉向鬼神之道。"

西格莉德忽然拿起油燈,轉身走到那副畫像之前。

"在我們家族的女性成員中,流傳着這樣一種說法。"她舉起油燈,照亮了畫像的臉,“每當你感到彷徨無助的時候,就到這幅畫像跟前,對他說說話,說出你的心願,他會幫你實現。”

約書亞感覺藏在衣服裡的六芒星别針在輕微震動,但他決心予以漠視。

“畫像上的人是誰?”

西格莉德舉着油燈,暖黃的光線由下至上掃過整個畫面。畫像上是一名英俊的青年男子,穿着兩個多世紀以前的着裝,正微笑地注視着畫外的人。

别針震得越來厲害,最後,隔空傳訊的語音竟然不受控制地溢出。他聽見娜塔莎的聲音染上了哭腔:"頭兒,我求求你,這件事咱别再查了!"

約書亞起先隻是一愣,覺得畫像上的男子有些面善,随即便認出,他就是彼得,那個他認識的,在祈禱回應部擔任掌事大天使的彼得,娜塔莎的男朋友。

西格莉德充滿溫情地道:“他是我高祖母的長兄。雖然我們都忘記了他的名字,但他的畫像從一開始就挂在這裡。我們之間明明隔着幾代人,卻總覺得他仿佛一直在身邊那樣親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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