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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第二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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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是,我是替你說了幾句。”喬宥用腦袋和右肩膀夾住電話,騰出雙手在地圖堆裡翻找,“沒多做别的,不用額外謝我。我不用你的炮兵團,騎兵團也不用。真的。軍費夠,槍支彈藥也夠……夜長夢多,你趕緊上路就行。”

紀待蹲在桌子底下收拾被喬宥推到地上的雜物:“任師長能走啦?”

“是。”喬宥分暇用破地圖敲紀待腦袋,“服了你了,上海的地圖也帶過來。——是呀我現在忙得腳不沾地,這群兔崽子,資料收得東一塊西一塊的。”

紀待嘟嘟囔囔地去拽被卡住的紙片:“我又分不清。”

“行,就這樣,先挂了。你真抓緊,遲則生變。好。一路順風啊。”喬宥左手撂下電話,右手抽出正确的地圖,舒了口氣。他地盤上隻剩最後一個山寨,地勢實在險峻,依山而建,易守難攻,不照着地形圖無論如何都取不下來,所以才折騰起紀待從浩如煙海的地區簡圖裡搜尋資料,“叫參謀來。”

紀待胡亂歸置一通,爬起來往門外喊:“佟參謀!”

門口等待指示的小兵應聲:“佟參謀長剛回來就被程處長攔住了,正在山口說話呢。”

佟居上剛收兵回營,程機竟如此迫不及待,連容他進門都不行。喬宥蹙眉:“将他拉回來,就說我有要緊事,要他同我一齊去找蔡将軍,片刻耽擱不得。”

小兵腿腳快,一溜煙沒影了。

“程處長這幾天上蹿下跳,逮着紅軍戰士就審,那幾個土匪快裝不下去了。”紀待憂愁滿面,“他若強行要人,咱們怎麼辦?”

“嗯。是不能讓他繼續留在這裡了。”喬宥将地圖鋪開,又從抽屜裡取出數日前寫畢的書信,“下午你拟好方案,再将這三封信分别送給韋師長、王師長、穆主任。不必瞞着程機了。”

喬宥與佟居上坐進同一輛車,目的地卻并不同。喬宥要往蔡将軍處,佟居上要到中途的鎮子裡看廠房。

“廠子規模很小,技術人員有限,機器設備也都老舊至極,最早的是上世紀五十年代的,最近的也是一戰期間的。我估計重工業弄不起來,紡點布還湊合。”佟居上愁悶地翻着幾張單子,他南下的一路都在按喬宥的要求搜尋合适的廠房,可降了三四檔也沒有滿意的,“而且軍火生産成本确實高,咱們省吃儉用攢下的錢撐不了幾個月的。”

“重工業需要基礎,這不是一時半會能造出來的。而且,沿海地區不能放這樣的廠子,來日若有不測,反作他人掌中刀,一個東北軍械廠就夠讓人心痛的了。”

佟居上歎聲:“聽說僞滿建立後軍械廠就開工了,長城守衛戰時日本鬼子好幾個陸軍部隊都裝備上了東北造的兵器,作孽。”

喬宥未做回應,卻在草紙上筆走龍蛇地寫:該殺!

他早晚會炸了那個廠子,不是不心疼聞家兩代人的心血,可有所取、有所舍,與其讓它生産武器支援日本,還不如玉石俱焚,左右不讓鬼子以戰養戰的企圖成真。

“紡織業牟利快,對技術要求也低,就從它開始。将鎮上所有破産或瀕臨破産的廠家收購過來,按生産鍊上中下遊分配任務,分工協作,優勢互補。他們大企業壟斷搞連橫,咱們就合縱,戰國時赢的是張儀,而今也該到蘇秦揚眉吐氣了。”

佟居上大概算了算他們手頭的錢,并不足以支撐起喬宥所構建的商業帝國,畢竟光是前期的辦廠許可、整修設備、招募工人、籌買原料就要花費許多銀子。若是控制不好規模,将産業框架搭得過于龐大,往後花錢的地方多起來,那叫一個四面楚歌,舉步維艱。

“從哪裡開始?”

“紡紗。這個地方手工織布業還算發達,市場相對廣闊,更難得的是沒有洋紗競争,比較容易銷售運轉。你和原廠主把價錢談攏,我回來的時候會順路來看看,如果沒問題,今天就把申請交了。審核周期太長,能早一天是一天。”

“好。”

喬宥細想後又覺得奇怪,這裡比較靠近通商口岸,屬于封建經濟瓦解較快且外國資本侵入較少的,輕工業應該很容易盈利,為什麼原廠沒有做起來呢?

他轉了轉戒指:“廠主為什麼要轉讓?”

“聽說有個流氓頭子,從上海流竄到這裡,打着青幫的名義收了一堆小弟,然後蹲在工廠口收保護費,收着收着就垮了。其實……如果咱們辦廠,這個問題也必須要解決。”

“這不難。”喬宥計上心頭,笑道,“程機不是沒走麼。”

蔡廷锴和藹很多,疑心仿佛一掃而空,對于他報告裡虛構的戰功成分也沒有計較。聽了他的工作報告後隻是簡單鼓勵了幾句,很快又轉到任溉身上。

“任溉在密信裡和我說了,他能北上都是你的運作。能力排萬難,成人所願,你做得很漂亮。”

喬宥苦笑:“漂不漂亮,現在還未必。”

他話中有話,蔡廷锴放下戰報,揚眉道:“你想讓我幫你什麼?”

“程處長能說服穆靳,是因為他堅信此舉可挑撥十九軍。若十九軍無後續反應,他們會起疑。”

“噢。”蔡廷锴雙臂環胸,将下巴擡起幾度,“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這是個不清不楚的态度,既應付了話題,又沒有給出任何承諾。太極高手蔡廷锴又要玩糊弄學了。

喬宥不為所動:“蔡将軍需要我如何做呢?”

“這刁鑽的小子。”蔡廷锴搖頭笑道,“我會暗示他們采取行動的,左右不讓你的努力落空。”

他剛放下的戰報大大咧咧地敞開着,喬宥的目光隻是稍一遊離就瞥到了落款的日期,是半個月前的。

看來猜得不錯,十九軍這次圍剿也是虎頭蛇尾,來勢洶洶卻家道中落,第一波收割後,沒有再打勝仗了。

“我今日來,其實是有一件要事必須呈報給您。”喬宥從懷中掏出一封書信,遞到蔡廷锴眼下,“共(産黨像太陽)黨修書與我,想停戰締和,保存兵力,共赴國難。”

蔡廷锴猶疑地接過書信,一目十行地浏覽全篇,心裡越發琢磨不透喬宥要做什麼。共(産黨像太陽)黨有心合作抗日是個公開的秘密,但凡有交鋒的地方就有類似的書信,不過是換名字換地址換落款,哪裡算得上“必須呈報”的要事。難道他想引誘自己通共,配合穆靳把十九軍拿下來?

他不露喜怒,将信退還給喬宥:“噢,怎麼了?”

“您看怎麼處置?”

“你想怎麼處置?”

“我想如任溉般處置,卻不想背上和他一樣的處分。”

“你要是和他那樣處置,隻能背上和他一樣的處分。”

喬宥垂目,低聲道:“軍長果真如此認為麼?”

蔡廷锴凝視他,眼神犀利尖銳,威逼之勢如黑雲壓城,頃刻間氣氛降到冰點。

“你最好不要在我面前動歪心思。穆靳難道沒有教過你如何做一個合格的屬下嗎?”

“穆主任處有做穆主任屬下的标準,蔡将軍這裡也有做蔡将軍屬下的标準,在穆主任處通行的法子,未必能入将軍法眼,喬宥不敢自作聰明。”

蔡廷锴冷笑:“你是不敢自作聰明,可你也不安分。到現在我都不明白你小子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喬宥眉目恭順,藏着撕破和平的野心:“将軍想吃什麼藥,我就能賣什麼藥,隻要将軍肯把我要的藥給我。”

“你在跟我談條件。”

“我想與将軍談真心,可是政治場上的真心,我能給,将軍能信嗎?”喬宥璀然一笑,仿佛不曾摻雜任何利益與謀求,“不談條件,将軍隻怕又要打太極了。”

蔡廷锴神色複雜,被喬宥戳穿手段後他略有意外,但也僅僅停留于此:“你能在穆靳手底下活這麼多年真是奇迹。”

“畢竟人存在的意義就是創造奇迹。”

“既然決心打開天窗說亮話,就不要繞彎子。”蔡廷锴從随身攜帶的手槍裡退出兩枚子彈,齊齊整整地擱在喬宥面前,“有些事不做則已,做了就必須為之負責。你要想好,接下來我們的對話你必須坦誠相待,不得欺瞞詭詐,來日我但凡因此吃半點虧,這兩顆子彈就會準确無誤地進入它們該去的地方。現在你收手離開,一切都來得及。”

一顆是自己,另一顆是他要緊的人。無論是聞桦還是谷裕,抑或是紀待佟居上,死了哪個都不會令他好過。

子彈落在桌上時有清脆的碰撞聲,喬宥凝視桌面玻璃倒映出的金屬光澤,平靜道:“一言為定。”

“告訴我,你要什麼?”

“我與任溉所求相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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