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它這副不太情願的樣子,豐川鈴反而又有興趣了,她笑嘻嘻地抱起小白,小型狗抱起來像個有生命的玩偶。
“我想也是。畢竟吃人嘴軟,吃了我買的罐頭,小白一定很想和我一起玩吧。”
“沒錯,沒錯!”小新點點頭,“鈴鈴姐姐你現在看起來心情好多了。是因為和可愛的我一起吃點心了嗎?”
豐川鈴忍不住把小白放下,去捏他肉乎乎的小臉蛋:“小新很可愛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因為和和你聊這些讓我明白自己該做什麼了。”
小新捧着紅彤彤的臉扭來扭去,聲音甜膩膩地:“鈴鈴姐姐你捏了人家的臉,就要負責哦~”
這孩子太好玩了,豐川鈴笑眯眯地看着他,柔聲說:“那你想要怎麼負責呢?”
這樣近乎百依百順的漂亮大姐姐實在罕見,除了娜娜子姐姐就幾乎沒有見到了。
一句“當然是和我交往了”差一點脫口而出,雖然難以割舍,但小新覺得自己的心是屬于娜娜子姐姐的,他下定決心般嚴肅開口:“當然是和我一起在浪漫的夕陽下散步了,在那之前我們可以一起在春日部逛逛。”
停頓了幾秒,他補充說:“還有小白。”
小白:我謝謝你啊。
它無語地看了小新一眼,又謹慎地看着豐川鈴。
雖然一開始就不由自主地害怕這個人,但接觸下來之後,小白感覺她沒有惡意,是個好人。
現在大局已定,小白沒有反抗的餘力,除了心底還有點警惕以外,倒也沒什麼意見了。
豐川鈴樂意至極,畢竟她的想法在晚上實踐比較好。
小新帶着豐川鈴回家,以小新當向導為理由,豐川鈴把行李箱留在野原家,告别野原美伢,帶着小新和小白出去玩了,傍晚才把孩子和狗送回去。
夜幕降臨,紅月上了樹梢,櫻田妮妮還在睡夢中,就有一個兔子布偶鬼鬼祟祟地打開她的窗戶鑽了進來。
這孩子真的很喜歡在窗台上放東西,不大的地方,放了一盆花,和一白一粉兩個兔子布偶。
比這兩隻布偶大幾個型号的豐川鈴悄無聲息地跨過它們,然後關上了窗戶,以扭曲的姿勢在牆上爬行,然後落在櫻田妮妮床上,擺出睡佛般的姿勢側躺着,一手撐着頭,默默注視着櫻田妮妮。
如各種恐怖故事一般,睡夢中的櫻田妮妮隻覺得如芒在背,很快皺起了眉,痛苦掙紮,然後從夢中驚醒,一睜眼就看到一張放大的布偶笑臉。
布偶的嘴巴不會動,熟悉的聲音從它身上響起:“嘿嘿,好久不見。”
柔軟的,輕飄飄的,帶着詭秘的韻味,像是懸浮在夜空的雲,一如往昔。
愣了幾秒之後,櫻田妮妮克制不住地失聲尖叫,連滾帶爬地縮在床腳,靠着牆發抖。
看到她這副樣子就不爽,豐川鈴像人類捋頭發一樣揪了揪自己半折的耳朵:“你很害怕嗎?”
櫻田妮妮沒有說話,她看了看兔子布偶空蕩蕩的胸前,隻有一個簡單的蝴蝶結。
這副情景曾經也發生過,隻是對方這次沒有戴那個紅珠子項鍊。
“你......”
“怎麼了?”豐川鈴坐起來,“不想看到我嗎?”
櫻田妮妮似乎冷靜了許多,不再發抖,看向她的眼神裡除了恐懼還有踟蹰,不像以前那樣抵觸。
她似乎想說什麼,又不敢。
“就算不說話,時間也不會無聲無息地過去哦。”
“......”
“我可不記得你是這麼文靜的人設,每□□演無能丈夫的飯團頭會哭的。你不是一直都聽能說會道的嗎?還是說根本不把我放在眼裡?”
以往就算是這種狀态的她,妮妮見了也應該更加張牙舞爪才對。
櫻田妮妮小聲說:“我才不是......”
豐川鈴凝視着她,小小一團,和小新差不多大小。
今天她摸了野原新之助的腦袋,捏了他的臉,把他舉高高,甚至舉起來轉圈。
比這更親密的事情,她和妮妮也做過無數次,但是她還從來沒有用人類的手,人類的身體觸碰過她。
會是和小新一樣,柔軟又熱乎乎的嗎?薄薄的皮膚下,血管縱橫交錯,血液奔流不息,心髒撲通撲通在胸腔裡跳個不停。
生命就是這樣被一個個細胞組成的,好像一掐就碎的脆弱東西。
這樣小小的、脆弱的身體裡卻燃燒着火焰,密實而熱烈。
每次大笑、哭泣的時候,豐川鈴也能感受到自己身體裡的火焰,支撐着她,像幼苗破土而出般有力。
她現在很強,可以悄悄把這孩子帶到遠方,帶到誰也找不到的地方。但是沒有意義,那樣的妮妮不是她想要的。
無論是留下還是離開,和妮妮在一起的生活都無法讓她滿足。
“那個......”
過長的沉默讓人窒息,妮妮似乎思考了很多,她不安地眨動眼睛:“你是來找我道别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