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西市冶遊

衛冰看到李白的時候，李白正摟着一個胡姬，跟四個身穿俠客服的“俠客們”在推杯換盞。

四個人長相粗俗，衛冰隻一眼便覺得他們不像好人。

四個人沉浸在幾個胡姬的溫柔懷抱中飲酒作樂，見一個“小白臉”闖入包間打攪了他們，以為“小白臉”走錯了包間，他們嘟哝着讓她“滾開！”

整個包間給衛冰的感覺，就是一個色.情場所。

李白沒有想到“冰弟”會驟然出現在眼前。

他先是愣了愣，緊接着便大笑着推開了胡姬，站起身來迎接他的“冰弟”。

他給了衛冰一個大大的擁抱，然後拍了拍手，對四個尋歡作樂的人道：“我來介紹一下！這位是我的兄弟張少俠，來自江東金陵……”

四個人隻是跟懷裡的胡姬調笑，好像根本就沒聽李白在說什麼。

“今天所有的花費，你們自己買單！”李白揚起頭，從鼻子裡哼了一聲，“我不幫你們付了！”

李白的話切中了要點，現場突然安靜了下來。

四個人停止了對胡姬的調戲，一個長相最黑的黑皮拍了一下桌子，瞪了一下李白，“不是說好了你請客嗎，怎麼能半道反悔？”

“我供你們吃喝玩樂，本沒多大問題，但你們對我的兄弟這種态度，我心裡不爽了，我反悔了，又怎麼樣？！”

李白的氣勢逼人，“你們自己付吧！”

四個人相互看了一眼，終于明白了“問題所在”。

為了讓李白買單，他們不約而同的選擇了讨好衛冰。

“啊！原來是張少俠啊！我們有眼不識泰山！恕罪恕罪！”

“張少俠一表人才、玉樹臨風……一看就是人中龍鳳！”

“自古金陵出才子，一看張少俠就知道……是個不可多得的才子！”

“白兄才學獨步天下，他的兄弟定然也是個獨步天下的人！”

…………

言不由衷的拍馬屁，讓衛冰惡心到爆。

這讓她想起了她的那些小弟小妹們跟着她鞍前馬後的拍馬屁……

那些小弟小妹們是看在物質的份上，才選擇對她好的嗎？

以前她從來沒有懷疑過他們的“真心”，此時此刻她不得不懷疑了！

四個人為了拍張少俠的馬屁，慫恿李白為張少俠點惜玉軒最好的胡姬。

反正不需要他們掏錢，花多少錢都無所謂。

他們順着李羊牯的毛，讓李羊牯開心了，便于他們以後繼續白嫖！

“少年就得風流！”李白對衛冰笑了笑，大手一揮便想為衛冰點惜玉軒最好的胡姬。

衛冰連忙打住了他，“我來這之前，答應過十三郎不點胡姬……十三郎才讓放我來的。”

衛冰見李白過于“熱情”，一下子想不到拒絕的理由，便用王維來做了擋箭牌。

“别聽他的！出門在外，你自己說了算！”李白對她笑着，“看你這青澀樣……還沒開葷吧？要不要讓胡姬來教教你？放心，她們很有經驗的！”

衛冰：“……我不喜歡胡姬。”

王維做不了擋箭牌，衛冰直接用“不喜歡”來拒絕。

李白：“額……其實胡姬更好，不過既然你不喜歡，下次阿兄帶你去平康坊吧，那裡的都知小娘子更善解人意一些。”（注1）

李白讓衛冰坐了下來，親自為她倒了酒。

衛冰喝了幾杯之後，開始詢問四個人的來曆。

“我們跟你一樣，都是遊俠兒，白兄為人豪爽，最喜歡結交我們這些遊俠兒，你們說，是不是啊？”

黑皮說完，率先笑了起來。

其餘三個人也跟着哄笑了起來。

他們沒說實話，他們的真正身份不是遊俠兒，而是長安城的皇宮禁軍。

工作的時候，他們身着公務服守衛皇宮；休息的時候，他們假扮成遊俠來這西市物色“羊牯”，為他們的紙醉金迷買單（注2）

李白初來長安，不知道這裡的“風俗”。

他生性豪爽，一擲千金，很快便被這幾個蛀蟲給盯上了。

他們故意接近他讨好他，加上李白本身就對遊俠兒有極度的好感，于是這條“大魚”，一吊就上鈎了。

他們利用李白的豪爽以及待人熱忱，為他們的白嫖買單！

跟李白一樣，衛冰聽後還以為他們真的是“遊俠兒”。

跟李白不一樣的是，李白覺得他們是好人，衛冰覺察到了他們的動機不純和不懷好意。

于是幾杯酒下肚之後，她便拉着李白的手，“阿兄，我有話跟你說，借一步說話！”

李白點了點頭，站起身來，跟着衛冰一起往外走。

幾個禁軍害怕“金主”趁機溜了，沒人幫他們結賬，連忙站起身來跟李白告辭：“白兄，我們還有點事情，先走了！”

李白：“你們不是說今天沒事嗎？可以陪我喝一個下午的酒！”

黑皮眼珠一轉，“實不相瞞，我們剛剛想起來的……今天西市賽馬場賽馬，我們有内部消息……”

黑皮壓低了嗓音，“丙字白馬會脫穎而出！我們得趕時間去下注，就不奉陪了。”

“把自己的賬單結了再走！”衛冰橫了他們一眼。

很明顯，這些人想白嫖！

黑皮似乎被激怒了，他目露兇光，“白兄，我們幾個把你當兄弟，才允許你請我們來惜玉軒的！這點小錢，你不會不幫我們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