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析面色複雜,終于有一點驚訝了,原來宋于飛就是沉叙門當戶對的聯姻對象,那宋于飛的結局應該也不怎麼好。
沉叙仍然不發一言,這次連頭也沒擡,專心緻志地在平闆上寫寫畫畫。
“切,符析,我們走。”
宋于飛兜頭吃了個閉門羹,在符析面前面子上有些挂不住,轉頭就想跑。
但沒想到一直低頭的人卻在聽到符析的名字時猛然擡起頭,沉叙似乎尚還病着,嗓子很啞:“誰是符析。”
符析慌了,他沒忘記原著裡的符析是一個炮灰,他怕這位頂級alpha轉眼變臉:天氣涼了,一揮手讓他也涼了。
宋于飛就像是怕他死得不夠快,爽快地把他往前一推:“他呀!我現男友!”
沉叙終于站了起來,繞着符析走了一圈,符析正懵的時候,冰涼的液體從他頭上一澆而下,不知何時沉叙手裡多了一支高腳杯,而此刻那支高腳杯已然空了,昂貴的香槟全數澆在了符析身上。
“卧槽!”宋于飛被沉叙的行為吓得一跳,離開符析身邊數米。
符析從沒這麼狼狽過,周圍窸窸窣窣的竊竊私語,還有那些異樣的目光,都讓符析如坐針氈。他的頭發和衣服被一杯酒澆透了,他略有些長的頭發耷拉下來,漉濕的衣物貼在身上,罪魁禍首卻已經重新坐回了王座般的軟椅上。
符析不怒反笑,他伸手将頭發全部捋了上去,目光中夾雜着陰狠,走近沉叙。宋于飛擔心他做出什麼不可挽回的事,想來拉他,卻被符析一把推開。
“為什麼?”符析猛然抓着沉叙高貴的禮服領子,幾乎将他從椅子上提拉了起來。這時符析才注意到,沉叙比他矮了半個頭,這乳臭未幹的小子憑什麼。
沉叙低笑了一聲:“這是你纏着我這麼久的回禮,beta先生?”
符析在命運的齒輪下,第一次感到如此無力,這個原主到底招惹了多少人,後果都讓他承受了,這合理嗎?
聽了沉叙的話之後,符析松開了沉叙的衣領,他如同喪家之犬,再在這個地方待下去就不禮貌了。他此時頗有一種和所有人同歸于盡的氣勢,也不再畏縮,尊嚴這東西就是這樣,隻要一次打破底線,那以後都不需要了。
他走過的地方都濕淋淋的,所有人都避着他,看見他都捂着鼻子,好似他就是大街上生了癞瘡的狗,多看一眼都會被傳染。
走出富麗堂皇的别墅後,他甚至不知道怎麼出這片廣闊的園林,每條路好像都是一樣的,周圍是一樣的花圃和灌木叢,轉了幾個彎,他都不知道自己在哪裡。
大概這樣漫無目的地遊蕩了半小時,符析徹底放棄了,蹲在一棵修建得整齊的樹下休息。他嗅了嗅身上的氣味,一股酒味兒,感覺自己是在封閉的酒桶裡被打得細碎的爛葡萄。
他把腦袋埋在膝蓋裡,回想着這幾天發生的所有倒黴事,這難道就是他沒死成的報應嗎?
“符析!”
聽見遠處有人在叫他,但符析頭也沒擡,他累了,不想和這個世界的任何一個人說話。遠處一個人影逐漸走近,在符析旁邊蹲下來,然後推了符析一把。
符析本來蹲了半天腿就麻了,被這麼一推直接倒地上了。他幹脆放松自己,整個人平躺在上流人物家裡修剪得十分整齊的草坪上,天空萬裡無雲,藍得讓他有點想哭。
“你别碰瓷兒啊!”宋于飛那張臉又出現在他面前。
不愧是小說裡的人物,什麼角度臉都不崩,就算一個配角也這麼好看。或許是因為宋于飛曾經出手幫過他,符析對他竟然讨厭不起來。
“你的目的達到了。”符析睜着眼睛,面無表情,像是在自言自語。
“哎呀!生氣啦?我隻是想氣氣我爹,我怎麼知道你和沉叙有恩怨,再說了,不是你說想見沉叙的嗎?我隻是替你完成了願望,怎麼樣,我是不是你的超級完美男友?”
宋于飛口若懸河,說得頭頭是道,讓符析都忍不住想給他拍手叫好,隻是他那滴溜溜轉的眼珠子暴露了他的虧心,他就是故意的。
“嗯嗯,以前是,從現在開始不是了。”
“分手啊?真可惜,我還覺得你挺有意思的。”宋于飛語氣裡有幾分惋惜,也不知道真假,接着他又笑了:“分手了你怎麼回家呀?還是你想在沉家這個院子裡當個流浪漢?”
“……”這小狐狸崽子,符析是真的不擅長和人相處,他沒回話,仍然看着天空發呆。
最後符析還是跟着宋于飛走了,這人不知道從哪裡找了一套衣服給他換上,說是不想弄髒他的新車。符析已經習慣了命運的捉弄,穿上了那套夏威夷度假風的花襯衫和花褲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