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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第三十二章 王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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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重珂伏誅,華亭滿目瘡痍,正需許令這樣的有能之士坐鎮,”崔蕪為拉攏人心,不介意給潛在下屬戴高帽,“隻不知華亭這些年的賬簿和戶籍可還有留存?”

許思謙沉默片刻:“郡主請随我來。”

崔蕪來之前,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大不了就是公文檔案被王重珂一把火燒了,所有事項重頭來過。

她沒想到,許思謙居然真拿了出來。

“當初王賊占據華亭,下官預感不妙,便将多年來的冊簿抄錄了副本,以作留檔,”他歎了口氣,“想不到,還有派上用場的一日。”

崔蕪接過,大緻翻了翻,發現古代賬簿與現代公司的賬冊差了不止一星半點,光是手實和計帳就夠新手喝一壺的——她回憶了好半天,才勉強記得手實是“具民之年與地之闊狹”,也就是記錄百姓戶内人口年齡及擁有土地狀況的。計帳則是“具來歲課役”,也就是寫明百姓來年應承擔的賦役。

至于更細緻的項目,比如職田、公廨田(1),連崔蕪一時半會兒都想不起是做什麼用的。

“冊簿隻記錄到去歲,”許思謙歎了口氣,“自王賊占了華亭,裹挾青壯、搜刮地皮,百姓能跑的大都跑了,剩下的……唉!”

他沒忍心把話說完,崔蕪卻大緻猜到,剩下的要麼是老弱婦孺,要麼拖家帶口,實在走不掉,隻能苟一日算一日。

她真心實意地說了句:“能做成這樣,許令已然盡了全力,辛苦了。”

許思謙險些熱淚盈眶。

亂世人命如草芥,更有那豪強仗着手中刀、麾下兵,渾不将讀書人放在眼裡。像他這種前朝任命的官員,不比牛馬值錢多少。

能遇到靠譜的主君,不容易。

但許思謙未敢全然放心,唯恐崔蕪是個中看不中用的繡花枕頭,故意問了句:“誠如郡主所說,華亭破敗,諸項事宜紛繁瑣碎,不知以何為先?”

崔蕪看穿他貌似請示、實則試探的小心思,卻沒放在心上。

說到底,剛換了新上司,想試一試自己的底細斤兩,也算情理之中。

“民以食為天,沒什麼是比糧食更緊急重要的,”崔蕪道,“可恨王賊短視,裹挾青壯,以緻農田荒廢,實在是殺雞取卵。”

“如今已是六月,過了種植粟米的時節,但若抓緊時間,還能搶種一茬大豆。咱們再招些流民,分發田地,待到九、十月份,便可播種冬小麥和黑麥。”

數完了農事,還有武事。

“王賊雖死,他分散各縣的下屬卻未必會善罷甘休。我命下屬拟了布防條陳,正好許令在,等會兒幫着一起參詳。”

“其實亂象初定,最要緊的是人心,正好拿了些亂兵賊子,我打算明日押上街頭當衆公審。一則平民憤,二則定人心,三來也能讓宵小之輩知道,如今的華亭縣可不是王重珂那會兒,敢在我眼皮底下作奸犯科,大可來試試我崔蕪的刀有多利!”

許思謙眼神閃爍,忽而起身,長揖至地。

“郡主胸有丘壑,有您坐鎮,乃華亭之福,”他語出誠懇,一聽便是發自肺腑,“下官不才,但憑郡主差遣。”

崔蕪不動聲色地松了口氣。

許思謙恨透了裹挾青壯的兵丁,崔蕪亦然。第二日天剛亮,俘虜的殘兵就被長繩綁成糖葫蘆,推去街上遊行示衆。

一邊走,一邊還有人鳴鑼開道,順帶吸引百姓圍觀。

這招很有效,自昨夜戰事打響後的陰霾被震天的鑼聲驅散。有人壯着膽子推開家門,見巡邏的士卒面貌齊整、軍紀嚴明,畏懼之心當即去了三分。

隊伍最前面是崔蕪,照例是男裝打扮,奈何她生得太好,束起頭發也不難看出是個女兒家。

她剛學會騎馬,挽缰在前開路,身後跟着丁钰與延昭,再往後是長長一串俘虜隊伍。

動靜太大,好些百姓出來探頭探腦,見押解殘兵的士卒沒有驅趕的意思,膽子頓時大了,甚至敢對隊列中的俘虜指指點點。

“快瞧,那不是糟蹋了老陳頭家裡二丫頭的王八羔子嗎?”

“還真是!就前天,他還來我家打砸了一通,最後兩吊錢也被搶走了!”

“柱子他媽,快看,就是那小子喝醉酒,砍殺了你家當家的!”

“畜生,我跟你們拼了!”

痛失親人的百姓一邊怒罵哭号,一邊抄起木棒菜刀,瘋了似的往前沖。崔蕪帶出來的新兵不敢真拔刀,隻好拿刀鞘做做樣子吓唬人,将沖擊警戒線的鄉民往外推。

崔蕪打了個手勢,跟在後面的岑明會意,用力敲響銅鑼,哭嚎連天的鄉民頓時安靜下來。

“吾名崔蕪,乃是先歧王之女,日後華亭上下,皆由我做主。”

崔蕪沒有遮掩自己女兒家的身份——反正也遮掩不住。她翻身下馬,接過延昭手中佩刀,一指身後跪着的殘兵:“王賊強占華亭,手下兵丁亦行了不少惡事。爾等若有親人故舊死于這些賊子手中的,立刻指認出來,我必還你們公道!”

百姓們可不在乎“歧王姓李他女兒怎麼姓崔”這等狗屁倒竈的細節,隻要有人主持公道,莫說是“歧王遺女”,就算崔蕪自稱是“晉帝公主”,他們也照認不誤。

當下便有人上前,指認出二十餘個殘兵,都是刀鋒沾過血、手上留有命案的。崔蕪也不含糊,當着百姓的面命人砍了,着實大快了一把人心。

到最後,空地上倒了一片屍首,鮮血彙聚成泊,隻有寥寥十餘人還跪着。

再無人指認,百姓們瞧着剩下的幾個殘兵,雖也用手指點着,臉上卻奇異地沒多少憤怒。

片刻後,有上了年紀的老人站出來,對崔蕪顫巍巍作揖:“這位……娘子,小老兒跟您讨個情,且放了這幾位軍爺吧。”

崔蕪好奇:“為何?”

“小老兒膝下單薄,就一個獨子,當初險些被那姓王的拉了壯丁。兵丁來搶人時,是這位軍爺幫着說了幾句好話,才留下我兒子一條命,”老人家說,“他沒做過傷天害理的事,是以小老兒鬥膽,求您開恩。”

他話音落下,又有三四個鄉民站出來,或是婦孺,或是老人,都是被那漢子救過性命。

崔蕪來了興趣,踱到那蓬頭垢面的漢子身前,用馬鞭一勾他下巴:“你,擡起頭來。”

漢子依言擡頭,看年歲也就二十來許,臉上又是灰土又是血迹,看不清樣貌。

崔蕪:“你是哪裡人?叫什麼名字?”

漢子眼神閃爍:“卑職原是鳳翔人,姓韓,單名一個筠字。”

崔蕪掃過他身後:“這些都是你帶出來的兵?”

“郡主明察。”韓筠很是上道,見崔蕪似沒有殺意,當即改了口,“卑職原屬鎮野軍麾下,當初王重珂據了華亭,裹挾青壯盤剝百姓,卑職無力阻止,卻也不想同流合污,隻得盡己所能做些善事。”

崔蕪挑眉:“既然看不慣,為何不棄了王賊,改投明主?”

韓筠深深歎息:“世道紛亂,哪裡都一樣,改投又能投去哪?”

他說完,瞧了面前女子一眼,忽然福至心靈。

“若蒙郡主不棄,卑職甘願投入王軍麾下效力,還請郡主開恩收留!”

言罷,深深頓首。

崔蕪玩味着“王軍”兩個字,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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