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衍不清楚杜應紅的人生劇情是什麼,但他一個化神期修士反抗不了,不竟反抗不了,他的語言和行為還被下意識的無視了。
于是他一邊走路,一邊低眉順眼的在嘴兒罵他。
又是滅門,又是沉江,又是殺人,又是戲子,短短的幾個詞聽着就很命苦,他眼下還不知道自己長什麼樣,隻知道自己頭發前所未有的長,紮了一個側麻花辮,垂在紅衣上,聞着還有股香氣。
他默默地回想季尊源在講課時講到的陣法,他隻能察覺到那個屋子裡有陣法的痕迹,卻感受不到棺材裡有什麼,按理來說,到了他這個階段,神識強大,能夠第一時間察覺出來。
況且那個府邸連時間流逝都被禁止了,他沒有聽季尊源提過類似的陣法,但是他曾經一筆帶過的講過:“除了我以上講的那些陣法,還有一些是不存于世,不被天道所允許的禁術,基本上使用者就會遭天譴,魂飛魄散。”
可一個五十年經久不散的大陣,必須有陣主人來支撐,但他并未感受到院子裡有一絲人氣。
這說明,這或許是一個前所未有,連天道都發現不了的大陣。
想到這裡,他心一下就涼透了。
“進去吧。”朱承譽左拐右拐,給他帶到了一個高大的大門前。
孟衍乍一推開門,屋内就湧出一道暖和的香風,屋内坐滿了各色俊男子女子,數十道打量的視線,将他從頭到腳扒了個遍,随即他聽到有人輕笑道:“他該坐哪兒呀?”
孟衍硬着頭皮坐到了男子的那一列,随即又聽到幾聲嗤笑。
“……”無聊。
孟衍心裡白了這些人一眼,開始四處打量,旁邊坐的男子皆穿的又薄又露骨,紅紫粉藍綠,各各擦着死人一樣白的粉和胭脂,半男不女。
孟衍又在心裡嗤笑,這種風尚審美還是過時了,他和梁海清見識到的那些小倌雖然也陰柔,但不至于陰間,至少百花齊放,各有特色。
就在這時,門簾再次被人拉開,不過這次不是新人了,而是一個身穿褐色長袍的中年男人,跟老了之後的朱承譽長了個八分相似,想必就是那個管家老爹了。
朱承譽跟在他旁邊,朝孟衍的方向瞥來一眼。
朱管家進了屋,目光在衆人的臉上尋視一圈,随即沉穩的坐到了高位之上去,朱承譽就拎了小冊子,提着毛筆開始記錄。
朱管家的聲音沉穩有力:“先從姑娘開始吧,你們姿色都不差,但少爺是個讀書人,不是膚淺庸俗的人,講講你們的亮點。”
還要做自我介紹?
首先站起來的是一個身著紫裙頭帶白簪的姑娘,那姑娘笑道:“朱管家,奴婢會跳舞。”說罷立馬提着裙子,就要開始展示。
“等等!”朱管家連忙喝住他:“除了跳舞,你還會什麼?”
那女子眨了眨漂亮的眸子:“沒有了。”
“淘汰,太普通了,跳舞誰都會,你以為少爺那麼庸俗啊。”主管家毫不留情的諷刺道。
一個粉裳女子躍躍欲試的舉起手來:“奴婢會彈琵琶,彈二胡,彈古琴,還會跳舞,彈異域舞,吹笛吹箫吹笙!”
“你以為開樂隊呢?”朱管家不滿道:“太吵了隻會影響少爺考功名,淘汰!”
又一個黃裳女子站了起來,臉上擦着誇張的脂粉,體型微胖,她露出八顆潔白的牙齒,自信笑道:“奴婢會做飯,還會彈琴跳舞,聽說少爺胃口不好,奴婢還特意研究了一番!”
“嗯……為少爺着想,很好。”主管家撫了把胡子:“但是府上不缺廚子,淘汰!”
接連着自高奮勇站了十幾個容顔姝麗,各顯神通的女子男子之後,終于輪到孟衍了。
滿堂密密麻麻的視線聚集在他身上,孟衍滿臉通紅,正欲開口說話,主管家突然打斷:“等會兒,你一個丫頭怎麼坐到男的那麼去了?”
人群裡迸發出笑聲,有人指着他笑道:“朱管家,他是男的。”
朱管家身軀一震,不敢置信地将他從頭到尾的打量一遍:“男的?”
孟衍點了點頭。
“好,就你了。”朱管家語氣堅定。
孟衍登時愣在原地,呆滞道:“啊?”
滿堂頓時充溢着驚歎和不可置信,有人憤憤道:“朱管家,他什麼都不會!”
朱承譽瞥了一眼說話的那人:“我知道,可他長得好看啊。”
“您不是說少爺是讀書人,不會如此膚淺嗎?”那男子不滿道。
“你是管家我是管家?還跟我頂嘴。”朱管家臉色鐵青,揮了揮手:“拉出去掌嘴。”
孟衍目瞪口呆的看着那人被哭喊着拉了出去,院子外傳來扇巴掌的聲音。
朱承譽徑直走他面前,居高臨下看着他:“叫什麼名字?”
孟衍怯怯道:“杜……杜應紅。”
朱管家:“好,以後你就叫小紅姑娘了,懂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