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是這麼想的。”
裴憫有些無措的側過臉去:“但我怕和他的交情就到此為止了,到頭來鬧得難看,連短暫的朋友都做不了。”
孟衍嗤笑一聲:“你想跟他做一輩子朋友?”
裴憫道:“想。”
“想你個大頭鬼。”孟衍憤憤道:“出門别說是我師弟,連表達心意都不敢說出口,你要是想和她做一輩子朋友,有本事不喜歡她啊,你有本事喜歡她,沒本事說,你莫非覺得這樣是平等的嗎?”
“是。”
孟衍哼笑一聲:“放屁!隻有你覺得是平等的,其實人家拿你當朋友。你卻把你所有的情感壓在對方的身上,這不是很沉重嗎?你真的拿别人當純粹的朋友嗎?如果你實在想和對方當朋友,你自宮,這樣就純粹了!”
“其實……”裴憫歎息一聲:“在今天之前,我以為我已經放下了。”
“燒成了一把灰的草原,隻會因為一場大火長的更快。”
孟衍眨了眨眼睛:“我的話這麼有感染力,讓你對她的愛死灰複燃了?”
“不,死的不能再死了。”
裴憫瞅了眼他那薄如蟬翼的紅紗,因為毫不在意的動作已經袒露了一大半肌膚,随手拉了上去。
孟衍愣道:“現在可以随便動作了?”
裴憫點頭:“現在可以了。”
孟衍深呼出一口氣,大大咧咧的躺在裴憫身上:“地上太髒,借我靠一會兒,累了一天了。”
裴憫歎道:“我也累。”
孟衍感到莫名其妙:“大少爺,你累什麼?躺着享福還累?”
裴憫道:“宋遙風也是要念書的。”
孟衍冷笑一聲:“你真辛苦,我今天到處跑了一天,又是哭又是笑,被人啃了一口還被人打了一巴掌,我最享福。”
裴憫沉默許久,忽然垂下眼摸在孟衍的臉上:“還疼嗎?”
“疼,疼死了。”孟衍恨恨地說:“你就等着吧,我這人記仇,出去之後我要先拿劍給你捅一千二百下,然後把你丢去喂魚沉塘。”
“還有,往常不見你關心我,今天愧疚了是吧?是誰一整年看到我就拉這個臉往外走,嗯?說話!”
裴憫面露痛苦之色:“别說了。”
“我最讨厭你們這些說話不說清楚,彎彎繞繞的人了。”孟衍冷冷道。
可裴憫依舊不說話,額頭開始冒出細密的汗珠,細看之下,身體蜷縮起來,顫顫發抖着。
孟衍蹙起眉頭,拍了下肩:“你怎麼了?”
他心底有個十分不好的猜測:“你藥發作了?”
裴憫臉色蒼白,看着不像中藥,倒像中毒,可他倔強的擠出一個顫抖的聲音:“嗯。”
孟衍心中狐疑,但出于是這場鬧劇的發起者,他主動道:“我幫你。”
他補了一句“用手解決。”
裴憫推開他的手:“不必。”
可裴憫現在話都難以說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