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哧。”李觀山樂不可支,指了指孟衍:“他隻是一個玩物罷了,遙風,你莫非真上心了?”
“杜應紅不是我的物品。”
裴憫一字一句,聲音低沉道:“他有靈魂,有自己獨特的思想,如果他不願意,他不屬于任何人。”
李觀山被他逼到牆角,因為他這一番話愣在原地。
鄰桌的好友看不過去,跟着說情:“遙風,你也知道觀山的性子,就别跟他計較了。”
裴憫還要說什麼,孟衍忽地扯了扯他的衣角,小聲道:“少爺,林夫子來了。”
裴憫愣了一下,扭過頭去,林士紳負手握着書卷,看着幾人,面帶微笑:“幾位,有什麼話需要上來說嗎?”
裴憫斂了神色,表情平靜:“沒有。”
林士紳笑道:“坐下吧,好好聽講。”
“是,學生知道了。”
李觀山正松了口氣,準備坐回去,下一秒,桌上剛研好的墨被裴憫拂到了書上,頃刻間紙被墨汁濡黑,連同着他抄了三天的筆記。
李觀山:“……”
真沒想到宋遙風如此記仇,兩人認識多年,他還真沒見過這個貴公子為誰出過手。
李觀山心底又酸又澀,他将那些難過的情緒壓到心底深處,又提筆在紙上寫了一行字,擲到裴憫桌上。
裴憫拾起紙團,上面寫道:“我錯了。”
裴憫冷冷看了一眼,什麼都沒寫,随手将紙團扔了回去。
他側眸瞥了一眼孟衍病恹恹的神情,蹙眉問道:“你身體可有不适?”
孟衍連寫字的力氣都沒有了,懶懶地看着他,眼神迷離:“少爺,你離我遠些吧。”
孟衍看着像三天沒睡覺一樣,眼神飄忽,白皙的臉頰通紅,嘴唇因為長期沒有喝水幹裂起皮。
裴憫蹙着眉将手貼到了他臉頰上,觸手而及的是一片燙的吓人的溫度。
他立馬不由分說的将孟衍的手拉了起來,因動作幅度過大,身旁的木凳嘎吱一下摩擦在地闆上,引起衆人回頭。
林士紳停下講課,笑眯眯地看着二人:“兩位這是何故啊?”
裴憫沉聲道:“很抱歉,但是應紅他生病了,額頭溫度很高,想向您請停一下,明日再來學堂。”
?下有人噗哧一下笑了出來:“宋公子,不過一個區區書童罷了,真值得你如此關心?”
裴憫暼了眼那說話的貴族子弟,沒有說話。
林士紳含笑的目光在二人的身上輪番停留了一下,竟是揚了揚手,寬和道:“去吧,等他的病好了再來也不遲。”
裴憫恭敬的拱手道:“多謝老師理解。”
裴憫攙扶着意識不清的孟衍,在衆人驚訝的目光中離去。
有人不甘道:“老師,憑什麼書童生病了,宋遙風就可以不來聽講,這不合規矩!”
“哪裡不合規矩?”林士紳微笑看看着那位學生:“杜應紅不在,宋遙風怎麼會專心聽課呢?”
……
孟衍意識昏沉的被人連拖帶拉的跟着走,他感到渾身酸痛,眼前滾燙發熱,四肢卻如同行屍走肉一般,冰冷刺骨。
孟衍止不住的顫抖,喃喃道:“裴憫……”
裴憫沉聲道:“嗯,我在。”
孟衍道:“我已經五年沒發熱過了。”
“上了山後,那些病痛都離我遠去了,許久沒有嘗過這種難受的滋味,這一次扮演杜應紅,可真吃苦啊。”
“放心。”裴憫安撫道:“早晚會出去的。”
“宋遙風原來在書院就開始喜歡杜應紅了,我猜他脖子上那個印記就是被宋遙風親的。”
“李覺…李觀山的前身果然不是好人,居然比我還輕浮。”
裴憫好笑道:“你也覺得自己輕浮?”
“呃……”孟衍瞪着眼,解釋道:“有……一點吧,我這麼比喻,隻是因為大家對我誤會頗深,其實我一點都不輕浮。”
“你師兄我,穩重可靠着呢!”
裴憫輕笑一聲,重複他的話:“穩重可靠?”
“師兄,我還是更喜歡墨桃花,不能見到他,我可真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