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天邊小院，兩人已經錯過了午飯，沈星雪親自到廚房炒了三菜一湯。

吃飯前夏栖遲在房中跑來跑去的自拍，吃完飯窩在沙發上P圖。新聞檔敷着面膜坐在沙發上和沈路雪兄弟一起看新聞，花市電視台播報了發生在春和物景花園一起alpha突然發情事故，記者采訪了當時在現場的群衆，事故起因仍在調查之中。

但在此次事故中，有一位alpha借機發揮，試圖侮辱一位omega。幾家新聞平台找到醫院，要采訪這位omega，被他家人阻攔在病房外。而下午5點半，這位alpha在家被帶走了，面對記者采訪一副死不悔改的惡态。

夏栖遲憤憤指着他說：“就是這個死alpha，明明沒有被那個S級alpha影響到，還要裝瘋拖拽那個omega。要不是英勇的我如同一束正義的光出現，就讓他得逞了。你們不知道當時的情景可嚴峻了，還有一個失去理智的alpha，我把他拉住了。很難想象，青天白日下，一個楚楚可憐、手無縛雞之力的omega被兩個alpha欺負，會是什麼樣。”

沈路雪不動聲色看着他繪聲繪色的叙述。當時到底害不害怕，是一個未解之謎，至少勇氣可嘉。

“那我們的小夏真是太厲害了！”沈星雪非常捧場的為他鼓掌，“像一個小英雄呢。”

夏栖遲被誇的臉有些紅，尴尬了兩秒後，抱住沈星雪的手臂，“我也覺得我很厲害，1V2，完勝。”

沈星雪溫柔寵溺的撫摸他的頭頂，“是的，小英雄，希望你一直這麼勇敢。”

“哥哥也要勇敢。”夏栖遲嘻嘻的笑了兩聲，也沖沈路雪說：“沈叔叔也要一直勇敢哦。”

沈路雪将注意力轉回電視上，喉結滾了滾，眼底的那抹柔軟是對夏栖遲的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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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晨2點沈路雪從噩夢中醒來，在床上呆了片刻，穿上針織外套出門到一樓燒開水。

一陣風來，帶來一絲涼意，他順着風走去，發現窗戶沒關。走到窗前，才知道夜裡下起了小雨，海棠花被雨浸濕了，許多花瓣裹着雨落在窗台上和餐桌上、地闆上。

噩夢醒來，碰見這種夜景，倒還不錯。

接了熱水放到餐桌上，拿抹布将餐桌上的雨水擦去，準備在這裡坐會兒等雨停。

可這夜裡，還有人睡不着，踩着橘色的燈光走過來，單薄的身軀看着有些柔弱。

“哥。”

“你又做噩夢了？”

“嗯。”沈路雪馬上起身，“我給你倒一杯熱水。”

“謝謝。”沈星雪坐下後，往外看，細雨淅淅，不知道落了多久。

沈路雪端着熱水過來放在他面前。

“這場雨一下，海棠花又要少幾分顔色。”沈星雪心中有些凄涼。

“是啊。但是在花市，總有看不完的景色。”沈路雪低頭抿了口熱水，幹澀的嗓子舒服了點。

沈星雪一掃眉間陰郁，問道：“今天那個S級alpha有影響到你嗎？”

“沒有。”

“那就好。”

沈路雪沉吟片刻，神色變得凝重，徐徐說道：“發現那個omega洗過标記的時候，我腦子裡閃過一個困惑。哥，你說這個omega明明已經清晰掉了alpha的标記，為什麼又要冒險沖進去給那個alpha打抑制劑？alpha的朋友當時也在，他可以去。”

沈星雪淺笑道：“這麼簡單的事你還看不明白嗎？因為這個omega愛他。愛會讓懦弱的人勇敢。”

沈路雪頓了頓，說：“或許是你說的這樣吧。那小爸和爸爸還相愛嗎？”

路嘉星搬出去11年了，他和沈潛離婚也有11年，他們之間的問題出現了不止11年，從他懂事起，兩個人就開始不對付。可是，即便離婚了，在彼此最脆弱的時候，還是将自己交給對方。

沈星雪沉默了一會兒，沈路雪說：“可能恨比愛更多吧。”

沈星雪眨了眨眼，眼底有所隐瞞，“已經過去很多年了，還在困惑嗎？”

“我……”沈路雪微微仰頭歎了一聲氣，“想不明白。愛，為什麼不能一家團聚？恨，為什麼還會在脆弱的時候選擇對方？”他的眼底泛起微不可見的濕潤，“哥，他們為什麼一定要離婚？”

至少，不離婚，那個家還是完整的。經常不着家，各忙各的，逢年過節，還能心平氣和坐在一起吃頓飯。

婚離了，一切都散了，一起吃頓便飯都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