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起腰,發現沈路雪站在下面,馬上飛快跑下去,将飲品和糖葫蘆遞上,“你替我拿着,我也要買一個。”
沈路雪猶豫兩秒,接過他手裡的東西,跟着上了台階。
所有木牌放在台階中間比較寬敞的位置的木桌上,旁邊牆壁貼着收款二維碼和提示:十元一個,請自覺掃碼。
夏栖遲掃了一個,坐在小闆凳上,握着筆望天,“我要寫什麼呢?”
沈路雪靜靜坐下,他對這種事不感興趣,也不信一張木牌能實現心中的願望。也就夏栖遲這種小笨蛋會信。
“那就寫願我所愛及愛我者,身體健康吧。”夏栖遲高高興興地在木牌上寫上心願。
沈路雪并不是有意要看,無意中瞥見了那‘四分五裂、四仰八叉’的字迹,面部肌肉抽了抽。這是一位大學生能寫出來的字?
“夏栖遲。”
夏栖遲認真的寫字,頭也不擡的問:“幹嘛?沒看見我正忙嘛。”
沈路雪提醒道:“你确定天上的神仙看得懂你求什麼?”
最後一筆落下,夏栖遲拿起木牌看了又看,懵懵的說:“為什麼看不懂?要是不懂,我念一遍好啦~”說着就将木牌上的文字念了一遍,“完美!”
沈路雪:“……”
寫上姓名,夏栖遲歪着腦袋凝視沈路雪,“沈叔叔,你要寫一個嗎?10元一個。”
“我錢多,但不傻。”
“10元唉~”夏栖遲放下木牌,“沈叔叔,你也寫一個吧,我覺得你很有必要用10塊錢許一個心願。”
沈路雪面無表情說:“那我甯可捐出去。”
“你這個人~”夏栖遲無語,“你不寫就算了。”他打開筆,想了想,大方的說:“給你蹭蹭我的心願牌好了~”
沈路雪冷靜的注視他幹淨的臉龐。
“希望沈路雪可以逢兇化吉,長命百歲。”寫完了,翻個面,默默地寫道:各路神仙,您們一定要保佑沈路雪。他這個人确實說話不好聽,會惹我生氣,可是,他是一個好人。好人應該長命百歲。求求您們了。
腦癌晚期,還有救嗎?
沒有的。
時代在不停進步,醫學也從不成熟到發達,有些病症依然處于可治療不能改變最終結果的境地。這時候,祈求神明,成了最後的治療方式。
倘若這一趟,沒有沈路雪在側,其實他死或者不死,與他夏栖遲有什麼關系呢?他不在乎。可他們在這樣尴尬的時候,相遇了,他看見沈路雪的善良,那是一束光,在他身上閃耀。拯救瞿随于危難也好,拯救他也罷,夏栖遲喜歡那樣的沈路雪。
所以,他希望沈路雪能夠長命百歲。
不知道夏栖遲最後寫了什麼的沈路雪陷入一陣茫然中,身邊的人無一不在勸他去醫院治病,即便所有人都知道最終結果無法改變,還是抱着渺茫的希望。他們都希望他能活的更久一點,最好不要離去。
長命百歲。
祝福滿滿的四個字化成萬千根針刺向他的血肉之軀,密密麻麻的刺疼彙聚心髒,成了強烈的陣痛。
如何長命百歲?
時光倒流,在病症初期開始治療?
夏栖遲放下筆,心情複雜的拿起紅色木牌,沮喪的說:“各路神仙,您們一定要看到我的心願。千萬别怪沈路雪,他不是摳門,他……可能已經抱着必死的心了。如果,能實現,我相信他會幫助更多有苦難的人,以此感激您們的恩賜。”
春風太暖,春光大好,兔子的心願太奢侈。
沈路雪攢了滿眼晦澀,平靜太久的臉上布着淡淡的哀傷。
将紅色木牌系到最高位置,夏栖遲沉重的摸了摸,回到沈路雪身邊,“走吧。”
沈路雪斂盡臉上的情緒,起身後舉着手機掃了牆壁上的二維碼付了10元。
夏栖遲端起飲品喝了一口,見狀好奇的問:“你幹嘛了?”
沈路雪淡淡的說:“告訴各路神仙,我不摳門。”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