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的寒門學子見這情形,直接腦補出了貧苦家的女子被權貴所迫的場景,心中不免恻隐。
“姑娘,你若是有什麼苦衷,可以告訴我們,我們能幫你。”一位熱心的學子率先張口。
有什麼苦衷?曲元楹畏畏縮縮,是不是側着眼睛看着裴硯舟。
這舉動恰好落到了學子們的眼裡。
“裴硯舟!你不但不忠不孝,還欺辱婦孺!你還有何臉面為我桃李閣學子!”
裴硯舟一下子被群起而攻之。
他斜睨了曲元楹一眼,目光冰冷,緊接着卻像是被氣極反笑了。
這平日裡呆頭呆腦,如今倒是機靈了起來,可偏偏把主意打到他這裡來了。
曲元楹偷偷用眼神向他示意。
與此同時,周圍的學子也紛紛投來鄙夷的目光。
就在這劍拔弩張的瞬間,他不在遲疑,猛的伸手,一把抱起曲元楹,動用輕功,腳尖輕點,消失在了衆人的目光裡。
這件事的最終的結局,是裴硯舟顧念着鎮北王府的情面,沒有同曲元楹過多計較。但是總有多嘴的,把那日的事情傳了出去,口口相傳,添油加醋,越傳越離奇。
長公主獨子,廣平侯裴硯舟,不忠不孝,不敬師長,甚至還強搶民女,逼的對方都跑到桃李閣喊冤。簡直就是不堪入目,爛人一個。
所幸曲元楹的祖父明辨是非,深知裴硯舟本性純良,是個好孩子,外面的都是些謠言,依舊盡心地傳授武藝。
裴硯舟本沒有同曲元楹計較,可他也沒料到,事情會發展到如此地步。之後兩人見面的時候,便少不了尖酸刻薄的冷言冷語,雖然心内明白這不怪她,卻終還是少年心性。
曲元楹這邊倒是有些無措,如果她知道會發展到如此地步,也不會借裴硯舟脫困。
一個人冷言冷語,一個人不敢搭話。漸漸地,曲元楹也不耐煩了,怼了裴硯舟幾句,少年人氣血方剛,受不得激,兩個人就開始互相尖酸刻薄。時間長了,京都的人就認為他們有矛盾,互相看不順眼,冤家的名聲就這麼傳的沸沸揚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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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前的四王子倒是讓曲元楹想到了裴硯舟,她在兩人之間來回看着。直覺告訴她,如此相似的二人,之後一定會有某種聯系,但是如今她卻看不透。
“大名鼎鼎的鎮北王家的小郡主?看來我曲家的威名藏在了每個月氏人的心裡,讓人聞風喪膽啊。”曲元楹心裡壓着怒火,她心裡都是四王子帶兵突襲,率先打破了大周和月氏的百年和盟。
“小郡主這是怎麼了?當初在黑松林裡的穩重呢?”四王子擡頭,露出了猙獰的笑容。
“如今你已成階下囚,我何需戰場上的穩重。”曲元楹這時整個人都放松了下來,一臉無所畏懼。
“我們走吧。”
曲元楹本還想繼續說下去,去看到身旁的人撂下這句話就轉身,向着來路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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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路跟着裴硯舟走出密室。
“濃墨重彩”的屋子與剛剛冰冷的地牢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就是本該在的越香不知所蹤。曲元楹顧不上詢問越香,她有更重要的事。
“說說吧,你打算和四王子如何合作。”她眼神一直看着手裡把玩的玉墜,漫不經心的問道。
“此話怎講?”這話看起來稀松平常,但裴硯舟卻透露出好奇的目光。
“你不辭辛苦地把我帶到這處宅院,甚至還讓我去了地牢,難不成就為了讓我見四王子一面?”曲元楹的眼神從把玩的玉墜上移開,轉向了裴硯舟,一步一步朝他走進。
“這每一步都是你安排好的。估計你并沒有向朝廷說清,你抓了月氏四王子這件事。”
說到這裡,她微微停頓,好似在思慮着要不要往下說。
“繼續。”裴硯舟也收起了之前玩味的神色,以一種對于曲元楹很陌生的,嚴肅的眼神看着曲元楹。
“四王子我也見了,如若我沒有上報給聖上,那我便是知情不報;可若我真的上報了,我那在你手上的父兄,我怕是這輩子也見不到他們了。”曲元楹擰着眉,壓着自己心裡的火氣。“可我明明都答應你,會同你合作了,你就這麼害怕我反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