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硯舟像是握住了曲元楹的把柄一般反問。
曲元楹被氣的不輕,面上帶着笑着,但手卻緊緊攢着帕子,指尖都因用力泛了白。
“可千萬别氣壞了身子,明日你還有大事要做。”他如進了自己的屋子一般,随意地坐到了貴妃榻上。
“想必聖旨上,讓你明日早朝在殿外候着,等到召你時,你再進去,我說的不錯吧。”他收回了方才的随意,認真起來。
“那又如何?”
“我有一計,能讓你如需求直達禦前,能夠讓你一夜之間,聞名京都。”
半夜,一男子渾身是血,夜扣城門,但出人意料的是,禁軍放行了他。同一頁,兵部收到了一封急報,同時這份急報鎮北王府也有一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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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你說這,簡直是什麼樣子!”一個大臣低頭和他身邊的臣子低聲談論。
“這是誰家的女兒啊,這般不像話。”
他們二人身前的官員微微轉頭,低聲說:“武将粗鄙,教出的女兒也這般……這将來要是成婚,安南将軍怕是後院不易啊。”
曲元楹跪在正陽門前,這是官員上朝的必經之地,來早朝的官員整齊站在門口,但眼睛卻止不住地瞟着曲元楹。
發生天大的事也不應該跪在這兒啊!
隻有兵部尚書謝平威此刻惴惴不安。昨日是他的幼女在春日宴上對安南将軍出言不遜,他訓女到了深夜,正打算安息片刻,就收到了急報。
兵部有人變賣幽州布防圖給了月氏,導緻月氏突襲,幽州軍被打的猝不及防,傷亡慘重。鎮北王及其世子出征,被叛徒背叛,下落不明。
大周的軍事布防圖由兵部保管,這次圖紙洩露,謝平威難辭其咎。他謝平威願摘冠卸袍,入獄受審。但兵部布防固若金湯,層層保管,究竟是誰有這通天的本事,能在一層層看管下盜走布防圖。
“有本啟奏,無事退朝。”
“臣謝平威有罪,看管不利,導緻幽州布防圖失竊,幽州軍重創。”兵部尚書謝平威深深跪倒在地上,等着坐在上首的人發話。
大殿鴉雀無聲,沒有人敢發言,甚至沒有人敢擡頭。
皇帝端坐在上首,威嚴的目光從下面每一位大臣中掃過。
“朕聽說,鎮北王家的郡主,如跪在正陽門外?”本就鴉雀無聲的大殿因這一句更加冷清。
這時裴硯舟卻意外的站了出來,“臣有奏,鎮北王一心為國卻遭暗算,郡主年紀尚小,一心悲痛。前幾日幽州群龍無首,郡主挺身而出,打破敵軍。
裴硯舟這句話一出,陸陸續續有許多大臣都出列,一句一句訴盡了鎮北王一家的衷心,以及曲元楹臨危不亂,冷靜自持的誇耀。
皇帝也從之前平靜的看着臣子,變成了笑着看着裴硯舟。“硯舟啊,聽說你已經下了聘禮,有沒有找人算個好日子成婚啊。要是沒有也不打緊,我安排欽天監給你算個好日子。”
皇帝一句話就把裴硯舟陷入了被動。成婚之後,鎮北王府就和裴硯舟有了千絲萬縷的關系,有一個戰功赫赫,威名遠揚的嶽家,對他益處多多。他肯定會為鎮北王府說話的。
“咚,咚,咚。”忽然,震耳欲聾的鼓聲響徹大殿,是正陽門外的鼓!
誰給她的膽子?
皇帝的臉色也随着鼓聲逐漸變冷,他本想把這件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鎮北王一家中心為國?但是這重要嗎?鎮北王在北方呼風喚雨,敢問整個大周北境何人不識鎮北王的威名。也正因如此,鎮北王失蹤難道不是一件好事嗎?
借着他們失蹤,幽州軍暫無領袖,他乘機安排自己的親信上任,何樂而不為呢?
父兄失蹤,她曲元楹曲曲一介女子,再有本事,能翻出什麼大浪?就算真的嫁給了裴硯舟,那将來的孩子還不是姓裴?
他要鎮北王斷代在此,以保他大周盛世江山。
但是曲元楹如今跪在正陽門前,甚至擊鼓,這件事就必須要徹查到底。他要給朝臣一個交代,給百姓一個交代。
“來人,宣鎮北王郡主觐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