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則?曲元楹心下一頓。
她剛想彎腰撿帕子,就見一個身影在自己面前落下,她情不自禁的向後退了一步,就見裴硯舟已經把自己的帕子從地上拿起來,伸手遞給了她,不知為何,她面色绯紅,一把從裴硯舟手上扯下自己的帕子。
好在老伯正關心着老奶奶,沒有注意到屋内發生的事。老伯看着自己懷裡虛弱的奶奶,心裡滿是心疼,擡頭對他們二人試探的說道:“姑娘?能否勞煩你們在這屋内照看一下我老伴,我去外面院子裡煎藥。”
裴硯舟說道:“是剛剛挑回來的藥材嗎?老伯我和她出去煎藥,您還是再屋内陪陪老夫人吧。”
老伯猶豫了片刻,開口道:“也好,真是麻煩你們了。”
“不麻煩,不麻煩。”曲元楹擺擺手,推着裴硯舟向外。
到了屋外,裴硯舟随手拿來一個凳子,在水缸中倒滿水,開始洗藥材。曲元楹看着他這行雲流水般的動作,說道:“想不到你真的會醫術。”
“這都不重要……你剛才在屋内想和我說什麼,為什麼老夫人在提及‘柔則’這個名字的時候你有這麼大的反應?”
曲元楹壓着聲音說道:“前幾日小鏡湖邊,我在迎喜手下救下的那個小姑娘,就換做‘鄭柔則’,巧的是她的父母就在青河開了家學堂。”
裴硯舟蹙了蹙眉頭,想着事情的所有可能性。曲元楹看着他一邊想着家國大事,一邊洗着藥草,樣子滑稽又好笑。
一般情況下是不會洗藥材的,隻不過老伯采摘回來的每株草藥上都布滿了泥,實在沒有辦法用,這才清洗。
聽到了曲元楹在一旁的笑聲,裴硯舟撇了她一眼,本來撩起來的衣袖也落下,裴硯舟滿手泥水,也沒辦法自己弄,就看着曲元楹,示意她幫自己。
曲元楹挑挑眉,一邊給裴硯舟弄袖子,一邊說道:“還是第一次見小侯爺這樣接地氣的樣子,平日裡真是罕見……你剛剛說自己會醫術,真的假的?”
“這有什麼好騙你的的,我在绮羅行軍多年,那地方,靠近南疆,什麼瘴氣蟲子遍地都是,時間久了,我也就什麼都會一點了。”
兩人閑聊着,裴硯舟的藥材也洗幹淨,就轉身去院中的竈台,打算開始泡藥,曲元楹覺得自己站在一旁看着,怪不合适的,就跟着裴硯舟,跟在他的身邊幫着遞草藥。兩人就這麼一來一回的,莫名還挺默契的。
曲元楹突然開口,“我覺得琥珀鎮,還有秘密。”
“怎麼說?”裴硯舟問道。“屋内的老夫人,她的脖子和胳膊上布滿了紅疹子,據我猜測,她的臉上應該也有。”
裴硯舟補充道:“老夫人的臉上上着妝。”
“一個卧病在床,連起身的力氣都沒有老夫人,還能每日都給自己上了妝?你難道不覺的很奇怪嗎?”說到此處,曲元楹看向老伯所在的屋子,放低聲音說道:“他的指縫中,有白色的粉狀,我瞧着應該是女子上妝所用的粉。”
“是他每日給老夫人上妝的?”
“我覺得是這樣的沒錯,你有沒有覺得琥珀鎮的人都很奇怪。”聽了曲元楹這句話,裴硯舟開始慢慢回憶,他們一路上從鎮口到老伯的院子,一路上經過了很多的院子,院子門口總會有人站着,就這麼看着老伯和他們兩個外村人走過。
平常鄰裡鄰居的,互相看見了總會問候一聲,但是他們所有人都很平靜,望着他們的眼神就像看着一具屍體一樣。
屍體一樣?
裴硯舟忽然問道:“咱們這一路上經過的地方,可有見到過藥材?”
曲元楹遞藥材的手微微一頓,說道:“沒有見到。”她想了想,又說道:“你這麼一說,他出現的時機也特别的巧,就好像在特地等着我們一般。”
裴硯舟張口,對曲元楹說到:“不是我們,隻有你。”
“隻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