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硯舟進門,環顧四周了一圈,歎了口氣,點點頭說道:“湊合吧。”他轉身看向店小二,說道:“行吧,你下去吧,就這了。”
店小二有了這句話,就馬不停蹄的下樓了,看着連背影都沒留下的店小二,曲元楹感歎到:“跑的真快。”說完雙手一合,“啪”的一聲把房門關上。
方才笑吟吟的表情也随着關門瞬間消失,扭頭嚴肅地對裴硯舟說:“看來青河和我們外界人想象中的大不相同了。”
“店小二畢竟是一面之詞,我們還是要多問問。”
曲元楹逛着這屋子,手指把玩着掉落下來的玉穗,漫不經心的說道:“就算是一面之詞,就是他親眼所見,也讓我們有所參考,總比兩眼一模黑的查要好……說到查,你想清楚怎麼查了嗎?”
裴硯舟坐在踏上,看着正在玩着玉穗的曲元楹,随口道:“走一步看一步吧,目前什麼頭緒都沒有。”
方才在大廳還沒什麼感覺,到了這二樓朝南的窗下,曲元楹也覺得燥熱起來,一把把自己胳膊上的薄紗掀了起來,還在屋中翻翻找找,最後找到了一條臂縛,挂在頸項間。
裴硯舟就冷眼瞧着曲元楹這一長串動作,沉默了片刻,還是開口說道:“你就這麼熱嗎?”
曲元楹撇撇嘴,自己都表現的這麼清楚了,他竟然還在問熱不熱?索性直接不回答。可裴硯舟好像在等着她一般,坐在榻上一言不發,她款款穿過長桌,眼神間有些許不耐煩,她走到裴硯舟身邊,直勾勾看着他。
直接伸手拉住了裴硯舟的胳膊,就在下一秒裴硯舟覺得曲元楹要打的他了的時候,曲元楹一用力,直接拉着裴硯舟起身到了窗下,惡狠狠說道:“你坐在塌上問我熱不熱?換做是你站在這窗子下被大太陽照着,看你熱不熱。”
說完就徑直走向床榻,留裴硯舟一個人站在窗邊。剛剛曲元楹伸手拉他之時,他想了許多種可能,興許是她覺得自己說話不好聽,想過來和自己打一架,甚至連曲元楹可能情不自禁愛上了自己,特地靠近自己想要和自己拉近距離這樣的畫面都在自己的心中浮現了出來。
誰曾想她就是把自己拉到了窗子下。
其實去裴硯舟身上真的不熱。春日裡的太陽,對他來說和沒太陽沒有什麼區别。曲元楹坐在方才裴硯舟坐的地方,環着胳膊看着裴硯舟,就等着他頭頂冒汗,可她看了一會,他不但沒有頭頂冒汗,竟然還給人一種他很冷的感覺?
曲元楹覺得自己的頭上都要被他氣的冒煙了。
看着曲元楹的表情從一開始看好戲,到了眼見着就要把自己給氣死了,他也收起了都弄她的心思,走近說道:“别想了,我這人從小就這樣。”
“就這樣?就哪樣?”曲元楹挑挑眉,對着裴硯舟一臉壞笑的問道:“怎麼?安南将軍身嬌體弱啊?”
曲元楹的這句身嬌體弱并不是空穴來風,而是事實。裴硯舟小時候一心求武術,當年祖父也是覺得他的身子天生就不是習武的料,拒絕了他多次,興許是裴硯舟過于懇切觸動了祖父,祖父這才開始教授他習武。
這也直接導緻了他的習武過程并不順利,小時候沒少吃苦頭。
裴硯舟懶的和她計較,點點頭,說道:“對,身嬌體弱,我承認,你滿意了吧?”
裴硯舟一點都不嘴硬,而是直接認同了曲元楹的樣子,一下子就打消了曲元楹繼續逗弄他的心思,她好不容易挑起的興趣就這麼消散了,歎了口氣說道:“行,你說的對。”
聞言裴硯舟靠近她的腳步微微一頓,在嘴邊的話忽然就說不出口了,内心掙紮了許久,還是說道:“老侯爺自從收了我這個不成器的徒弟之後,沒少想法設法的讓我的身子變好,這麼些年過去了,我如今也算圓了老人家的願望了。”
曲元楹聽到此處,坐在塌上嘟囔的說道:“祖父對你可好了,就像對親孫子一樣,比對我還要好。”
裴硯舟張了張口,剛想要說話就被曲元楹打斷:“記得當時祖父還盤算着讓你當他的孫女婿來着,如今我們二人這樣,他在天有靈,一定會很高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