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坐到北門外的長凳上,卸下背簍,不由得長舒一口氣,雖然有土地的力量在身上循環,她不覺得累,可這背簍的重量也是實打實的,她的肩膀一定被勒出了很深的印子。
菜菜子端來晾涼的水,宮知理喝完,舒展下身體,說:“去把小青菜洗一洗,我去把昨天那條魚處理了。”
天氣熱,昨天那條挂在水邊的魚精神已經不太好了,幸好還活着,她今天切了姜片,準備煎魚吃。
石竈上的米飯正在冒熱氣,宮知理決定以後要開發更多石竈的用法——這個石竈拿錢來她都不會換的!
宮知理從水缸裡撈出草魚,往案闆上重重一摔。刮鱗的菜刀蹭着倒刺走,魚鰓混着血水甩進竈灰堆,剖開的肚腸也被她三兩下清理幹淨。
石竈裡松柴燒得噼啪響,老鐵鍋被生姜擦得冒煙。宮知理把草魚甩幹水,尾巴拍兩下案闆震落多餘血珠,滑進熱油時滋啦濺起星子。她拎着魚尾懸空煎透頭尾,魚皮烙上焦黃網紋才松手。
宮知理在給魚翻面時鏟尖戳着魚鰓借力,裂開的魚肉散發出湖魚肉特有的香味。撒把粗鹽抖進熱鍋,最後倒入豆瓣醬和料酒,猛烈的香味頓時彌漫在廚房中,順着煙囪和窗戶傳了出去。
接着是炒青菜,小孩子必須要吃蔬菜才能保證身體健康。
她又煎了些芋頭餅——說起來挖的芋頭也快吃完了,這兩天必須要去再挖些芋頭,草木灰也攢了不少,芋頭全部挖回來也有辦法保存,隻是總不能一直把會客室當儲藏室用......
這麼一想,事情簡直沒完沒了,宮知理停下思維,盛出焦黃的恰到好處的芋頭餅,菜菜子和美美子打開煮飯的鍋蓋,開始盛米飯,動作已經相當熟練了。
吃完午飯,她坐在中庭那裡吹風,到底是出了盛夏,隻要待在有樹蔭的地方,吹來的風已經足夠涼爽了。
美美子拿着已經曬幹成型的草帽過來:“宮大人,這樣可以戴了嗎?”
宮知理接過來捏了捏,笑:“可以了,編的真不錯啊。”
菜菜子迫不及待地把新草帽戴到頭上,轉了一圈,宮知理也把草帽戴起來,雙手向後撐在榻榻米上,評價:“好看,都好看。”
兩個孩子開心地在中庭裡奔跑玩耍,宮知理拿出手機,點進詛咒師常去的暗網。
其實這幾天她每晚都會浏覽暗網的消息,隻是裡面很多消息都像被刻意加密,不是幹那一行的人看了也是一頭霧水。
今天一進論壇就看到了關于“六眼”的消息。
自從她進入暗網,“六眼”這個人就一直是大熱門。
很強——因為懸賞金額很高,哪怕隻是買和他相關的信息也比其他人更貴。
性格可能很差——因為委托人的描述裡會帶有大量對他的人身攻擊,和其他一手錢一手命的委托單子完全不同。
年紀不大的男生——同樣來自各種委托人的怒罵,比如“臭小子”“臭小鬼”“該死的小鬼”之類。
今天的這個單子很奇怪。
【誰能搞清楚六眼這兩天在發什麼瘋?我們這個網站要換地址了?】委托人準備的金額不小,看來這個煩惱确實困擾到他的生命安全了。
不過宮知理也隻是看了眼,她從這裡面推斷不出更多的信息了,說到底,前身詛咒師的身份,現在不動用是最理智的。
宮知理合上手機,感覺休息夠了,對雙胞胎說:“睡了午覺之後可以在家裡做做衛生,也可以在家附近玩,不要去危險的地方,有事就去山腳下大聲喊我的名字,明白嗎?”
兩個孩子停下嬉鬧的腳步,美美子拿下草帽,問:“我們不能一起去山上嗎?”
宮知理笑出聲:“小孩子想什麼去山上,山上對你們來說可是很危險的,你們要是想做事,可以多采些蘆葦,等蘆葦都曬幹了我來教你們做蘆笛,還可以紮風筝。”
兩個孩子臉上亮了起來,也願意去睡覺了。
宮知理戴上新草帽,把背簍裡的材料清空在北門角落裡,繼續上山努力。
下午的運氣更好些,她遇到了不少因為種種原因斷裂倒下的樹幹,她也毫不客氣地把它們都送到了山腳。
樹皮更是不知道紮了多少捆,她也把北面山峰的情況摸清楚了,如願收獲山楂、闆栗、野梨若幹,還挖了些秋天的野菜,比如之前涼拌就很好吃的蒲公英,她還找到了荠菜!又拔了些山胡蘿蔔,背簍最上面放的就是最不能壓的松樹菌和地皮菜,乘船過湖之前她還是去摸了好幾個野鴨蛋,沒辦法,隻用荠菜包餃子滋味可不夠啊!而且地皮菜炒蛋才是美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