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宮知理找到村長,告訴他山裡的情況。
“雖然我進山沒有感受到動物變得格外活躍,但你們和我不同。”宮知理沒有直接說“你們肉體凡胎”,這種話彼此都心知肚明,村長也馬上會意,表示他們會召開村民大會來商量這件事,如果她有時間請務必來旁聽,如果事務繁忙,他也會在之後向她轉達。
宮知理當然沒有時間,其實就算她不去參會,村莊裡的一切都是她的眼睛,隻是她目前覺得沒有使用的必要。
和村長說完這件事,她回家站在播完種的梯田前面看了會,今天早上起床後她馬上就把昨晚上沒來得及播種的蔬菜種子都撒了下去,希望它們早些成熟。
這會兒雙胞胎把該曬的東西擺了出去,這會兒趴在榻榻米上看繪本。
宮知理拿着砂紙去倉房打磨竹編平台,給它抛光、打磨,這個活很适合發呆,她幹脆把這個大平台搬到湖邊,一邊釣魚一邊慢慢打磨。
湖邊樹影幽幽,她磨着磨着,兩個孩子就捧着書出來了,坐到她身邊的石頭上,一會兒看看書,一會兒看看湖面,過了會又對她正在幹的活躍躍欲試,想來給她打下手。
宮知理把砂紙給她們,讓她們拿着慢慢磨,自己開始盯着魚竿發呆。
直到魚竿晃動,她提竿收線,發現又釣到了螃蟹。
“螃蟹啊...”宮知理折斷蘆葦杆把它捆起來扔進水桶裡,“一隻可有些不夠,再多來點吧。”
湖面被風吹起漣漪,菜菜子和美美子玩着砂紙,把竹編平台打磨得光滑閃亮,宮知理再回頭的時候,發現她們兩已經在平台上打滾了。
看小孩子玩了會,她起身回家裡拿出了之前沒有編完的涼席。
這個上午就在編織涼席和偶爾提竿收螃蟹的過程中過去了:在她說完那句話之後,她就隻能釣上螃蟹...
她們中午就吃上了螃蟹大餐,不論是清蒸河蟹還是香辣炒蟹都能一次吃滿足。
嗯,起碼這段時間她們不會再想吃螃蟹了。
涼席編完了,孩子照例午睡,宮知理去給湖邊樹下的平台刷木蠟油,刷兩遍陰幹,再去倉房二樓把芋頭翻了一遍。
昨天晚上換過水放到玻璃罐裡的黃豆蓋着紗布,她在去二樓的時候把豆子輕柔清洗一遍,再壓上加了水的平底盤。
她來到二樓,規劃起二樓這一大間空房。
房間北面可以擺上雙人床和櫃子,南面的小隔間一邊可以放浴缸,做個單人洗漱間,另一邊擺上桌椅,每次來兩個人的話,這間房綽綽有餘。
她測量了下房間的尺寸,确定這裡面放得下一張兩米大的雙人床,下樓收拾東西出門。
雞舍内部差不多要曬幹了,她決定明天就把剩下的杉樹皮蓋上,雞舍頂和鴨棚旁邊的竹編平台明天就都能完工。
感覺列出的待辦項目都在順利地推進,宮知理感受到了久違的神清氣爽。
她在做領主的時候,每天要做的事情千頭萬緒,還常有突發事件,全靠她的大腦進行計劃和排序,記錄工具和副手都不一定有她的頭腦好用。
來到這裡之後,每天要做的事情和以前比起來實在不值一提。
她把雞舍後面沒用完的木頭搬出來,又找出斧子,将樹皮劈砍下來。
之前找伊藤木匠定制家具的時候,她沒給錢,因為那是“供奉”的一部分,制作的木材可能是伊藤家的存貨,也可能由吉田先生的木材加工廠提供。
但是最近上山有風險,伊藤和吉田兩家不一定會選擇在這個時候上山砍樹。
她把多餘的樹木處理好,運到吉田家的加工廠外面,告知他這些木材提供給伊藤先生,又去伊藤家看了下家具進度。
吉田先生的激動和伊藤先生的自豪介紹都沒在她心裡留下痕迹。
伊藤先生進度很快,她訂的櫃子幾乎都已經完工,隻等上漆,她又追加了一張雙人床,對于伊藤先生來說也不存在很大的壓力。
“加工機械啊——機械這種東西,真是便利不是嗎?”伊藤先生指着自己搭起來的工作間說,“像切割木闆、釘螺釘,或者釘上開門活頁,都太便利啦,木匠的工作幾乎成了每個人都能做的事情,我聽說現在東京有些家具廠生産的半成品,隻要預先打好孔,普通人對着說明書都能組裝出櫃子和床。”
他說着頗為感慨,宮知理蹲下身看了看被噴火槍碳化處理過的櫃子表面,說:“那種櫃子隻會在出租屋裡特别受歡迎吧?”
這句話得到了伊藤先生的大力認同,他開始滔滔不絕地介紹自己在木質家具防腐處理上的心得。
宮知理看完這些即将完工的家具,很滿意,說:“如果我以後再得到好木材,也要拜托你了。”
她今天有空,習慣性地在領地上轉悠,目的明确地找到小學,站在教室外面聽老師上了會課。
小學的校長從小在村子裡長大,出去讀了大學,後來又回來當了校長,見到她比一般村民要冷靜,态度看着很平靜:“宮大人,有什麼事嗎?”
宮知理問了問學校裡開設的課程,像所有家裡有适齡孩子的家長一樣,非常詳細地詢問了家裡的雙胞胎大概多少歲可以入學的問題。
校長也詳細地為她做了解答,并且補充:“這邊的學校是小中合并校,她們本來就享有村裡的補貼。”
她順便又習慣性問了問學校的運行情況。
校長居然也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