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初後半個寒假都沒見到岑以安,三天兩頭發過去的消息石沉大海。
吃晚餐的時候,溫初一邊咬着筷子一邊皺眉看着手機,無奈放下知乎,又聽見床來震動的嗡嗡聲,溫初眼睛發亮拿起來看了一眼,又瞬間垮了臉。
是班群裡區老師轉發裡公衆号。
蘇蓓疑惑地看了一眼溫有光,又看了一眼溫初,悄悄地說道:“吃飯不到十分鐘,手機看了幾分鐘,是不是被手機裡的什麼東西迷住了。”
溫有光假裝咳嗽了一聲,加了一塊排骨給她,“初初,吃菜,别看手機了,先吃完飯。”
溫初歎了一口氣,放下手機乖乖吃飯,嚼着排骨的時候分神咬到了自己的舌頭,疼得她叫了一聲。
溫有光遞過來一杯水,蘇蓓生氣道:“玩手機玩的。”
溫初龇牙咧嘴地喝了一口水,無語道:“這和玩手機有什麼關系?”
吃完飯後,蘇蓓和溫有光正商量着明天去哪個商超買年貨,蘇蓓看了看了一眼手裡抓着咬裡一口的蘋果,張嘴卻不咀嚼,眼睛還一直盯着手機屏幕的溫初,拿起扇子敲了敲她惡頭,沒好氣地說道:“問你話呢,一天天的,老是看你的手機,老了青光眼白内障都出來了。”
溫初吐了吐舌頭,道:“怎麼了。”
溫有光道:“你媽問你明天要不要一起去買年貨。”
溫初不假思索地說道:“想去!”
蘇蓓看着蹦跳的溫初,道:“多大年紀了,還像個小孩一樣。”
溫初道:“我就算三十歲了我也在您面前蹦蹦跳跳,您能把我怎麼樣?”
蘇蓓揚起旁邊的扇子,拍了拍她的屁股,道:“那我肯定打你一頓。”
溫初等到九點半才等到岑以安的消息。
新消息來的時候,她從床上蹦了起來
【抱歉,剛才在醫院,家人生病。】
溫初忙不疊回了過去,【沒事吧?】
岑以安:【沒事,老人家的老毛病而已。】
溫初翻了個身,又給岑以安發了一條消息,【岑以安,你新年會買什麼年貨呀?】
溫初又躺了十幾分鐘,也沒有看見新消息發過來。
兩人發的消息好像有時差,很少能發到一塊去。
但是岑以安一直都會回她,不管上個話題過了多久。
岑以安看着自己剛才編輯好的信息,【堅果零食和牛羊肉。】
頁面下一秒顯示發送失敗。
他看着不到比不多四寸的手機屏幕,看右上角顯示信号中斷。
藍盈這時候拿着醫院的洗漱盆走過來,讓他早點回家休息。
岑以安的爺爺岑本林得了風濕,疼的走不了路,住了幾天院,都是岑以安和藍盈輪流陪護。
岑以安點了點頭,道:“您也早點休息。”
藍盈寬慰地笑了笑。
“您知道哪裡有充話費的地方嗎?”岑以安臨走之前問道。
“村裡修手機的地方好像可以,不過那麼晚應該關門了,你明天再去看看。”
岑以安回到家後,看見岑奶奶還守着爐竈,他問道:“奶奶,你怎麼還不睡。”
老人眉目慈祥,火光映照在被歲月撫摸過的臉上,她一點往爐竈裡加柴一邊說道:“怕你回來晚了沒熱水洗澡,給你燒幾瓢。”
岑以安看着熱氣從縫隙裡轉出來的鐵鍋,讓她趕緊去休息。
“鍋裡還有蔥花餅,我晚上烙的,你記得吃。”
“我知道了,您趕緊休息。”
看着岑奶奶回了房間,岑以安走到客廳用紅色座機準備打電話,卻意識到自己根本記不住溫初的電話号碼。
鄉下的冬天總是異常的冷,混凝土和鋼筋建造的房子隻簡單吐了白色的膩子,沒有徹底裝修,地暖和熱水器還沒普及的年代,洗澡隻能靠着柴火燒的熱水。
忙活到半夜,岑以安終于得以上床睡覺,手邊的手機也早就沒電,他找到圓孔充電器插進充電孔的時候,小小的屏幕突然亮了起來,而右上角卻顯示信号滿格。
随之發來的一條電信公司的充值信息。
【尊敬的客戶,尾号3324于23:28分充值話費10元。】
突如其來的十元話費,岑以安以為是藍盈幫忙充的,隻是當時充話費需要到專門的代銷店或者營業廳才能充值話費。
藍盈現在正在看護爺爺,不會大老遠出醫院幫他充話費。
那麼隻能是她。
岑以安發了一個信息過去,恢回複她的上一條信息,沒想到溫初的電話在信息發送成功後的幾秒鐘就直接打進來了。
他很少用電話,通訊錄裡也隻有家人。
此刻接電話竟然變得手忙腳亂。
按下綠色的接聽鍵之後,岑以安就聽見溫初興奮的聲音傳過來,“岑以安,你電話終于通了,我還以為我充錯話費了呢?”
岑以安愣了下一下,道:“謝謝,但是你是怎麼知道我沒話費的?”
耳邊傳來溫初的笑聲,她說:“我猜的。”
“我隻沖了十元,不多的。”
這話像是在解釋,溫初充話費之前也确實考慮過這個問題,到底沖多少。
太多會不會顯得很唐突。
溫初想了很久,還是決定先充十塊錢試試看。
岑以安連忙說道:“那我回去再給你吧。”
電話另一端的溫初拼命點頭,“沒問題!”
岑以安正打算挂掉電話的時候,聽見手機裡傳來幾聲狗叫,他心中一震,道:“溫初,你現在是在外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