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初回到家的時候,蘇蓓剛好煮了綠豆湯,給溫初盛了一碗。
溫有光在廚房地洗碗,問她吃不吃荔枝。
這個時候的荔枝特别貴,隻是溫初愛吃,溫家的冰箱裡就沒有斷過。
溫初攪拌着綠豆湯裡的東西,一臉震驚地看着蘇蓓,“這綠豆湯裡怎麼會有海帶?”
溫有光走出廚房說道:“這是你媽的新配方。”
溫初舉起大拇指,“我成小白鼠了?”
蘇蓓佯裝生氣道:“你們懂什麼,這是我新來的同事叫我的,她說她那裡就是這麼煮綠豆湯的,最能解暑了。”
溫初求助一般地眼神看着溫有光,溫有光擺了擺手,道:“你爸我已經喝了三碗了,剩下的給你喝。”
“還有多少?”
“半鍋。”
溫初:“你就是把我當水牛我也喝不了那麼多。”
蘇蓓幫她在綠豆湯裡又加了一點糖,拿起她的勺子喝了一口,道:“這不是挺好喝的嗎?”
“我就喝一碗。”
蘇蓓點了點她的額頭,道:“不行,你忘記了,你最不耐熱,每年夏天老是上火,半夜還睡不着。”
溫初嘟囔着說道:“我這不是吃中藥吃好了嗎?”
蘇蓓古怪地看了她一眼,“你什麼時候吃中藥了?還不是因為你死活都不願意喝那些藥湯,我才做這些去火的湯給你喝。”
溫初忘記了,這個時候她還沒中藥。
天氣一熱她就容易胸悶,晚上睡不着覺。因為她受不了中藥的苦味,蘇蓓也去咨詢醫生,說平時注意飲食習慣就好,所以也就沒有逼着溫初吃藥。
上一世溫初大學畢業之後工作了才開始喝中藥的。剛畢業後的第一年夏,她壓力很大,晚上又容易焦慮,失眠了一周之後,蘇蓓找了北林市的一個老中醫給她配了很多藥寄給她,電話裡蘇蓓滿是心疼,叮囑她她記得好好吃飯。
“媽給你寄的不隻有失眠的藥,還有治胸悶去火的,你夏天總是睡不着覺,成習慣了,記得按時喝。”
“實在不行回來吧,爸媽都在這裡,跑那麼遠幹什麼?”
“南方那邊又濕又熱,容易水土不服。”
上一世溫初總是用很多工作麻痹自己,和蘇蓓打電話的時候都還在看剛剛從國外發過來的郵件。
她中午沒來得及吃飯,拿起同事給的面包應付午餐,打電話的時候嘴裡還嚼着幹巴巴的面包,她随口問了一句,“回去不工作你倆養我嗎?”
蘇蓓那頭不說話了,溫初以為她挂了,輕輕喚了一聲。
下一秒,蘇蓓有些哽咽的聲音傳來,“你是不是在外面受什麼委屈了?”
“都說不要跑那麼遠了,受了委屈爸媽又不在身邊。”
“回來就回來,爸媽養一個你還是養得起的。”
溫初嘴巴裡的面包忘了嚼,鼻腔一酸,胸腔有些脹痛。
心中沉重的積怨,工作上的不順心一下子化作洶湧的潮水湧上心頭。
為了讓蘇蓓不擔心,她直接挂斷了電話。
上一世溫初就是從這個時候不在排斥中藥的苦味,她喝着喝着,竟然喝出一點甜味。
同事聽說她在喝中藥的時候,心疼地捏了捏她的臉,道:“小溫好可憐,每天喝那麼苦的藥。”
溫初笑:“不苦,喝多了還覺得挺好喝的。”
同事震驚的目光映入眼簾,溫初應該她見過的第一個喜歡喝中藥的人。
誰也不知道,溫初心中有一抹比中藥的苦味還要苦澀百倍的苦,相比之下,中藥也變得不再難以入口。
——
高考後過後的校園變得很安靜,高三整棟樓都空了,高一就要搬到高二樓那裡去,沈然請假了,溫初搬完自己的東西之後又折回來榜沈然搬。
許思齊跟在她的身後一起幫忙,沈然的書和試卷多得讓許思齊倒吹一口涼氣。
“怪不得人家成績好呢,高一剛結束,人家刷的題壘得比我人還要高。”許思齊把沈然的試卷放進收納箱子裡,一臉震驚地說道。
到了新的教室,區陽看着吵鬧的衆人,說起了文理分科的事情。
“大家不光要看興趣來選擇,還要看自己未來的人生規劃,文理分科可不是小事情。”區陽拿着一沓文理分科表讓學習委員發下去,又繼續說道:“都精神一點了,還有兩年就要高考了,一個個的病恹恹的。”
區陽拿起教材,開始講課之前又補充了一句,道:“以往我帶的班級很少有人轉去文科班的,不過我這也不是限制大家,都回去和家長好好商量一下。”
許思齊看着面前的表一陣頭疼,她文科很好,但是内心又舍不得八班的朋友,皺着眉頭轉過來問溫初,“你選什麼?”
“理。”溫初幾乎是毫不猶豫地說出來。
許思齊聳了聳肩,道:“一點都不帶考慮的?”
溫初上一世也是選的理科,她數理化努努力是不會差的。
理科生在數學和物理接近滿分的漩渦下,語文和英語的優勢就會特别明顯。
她上一世就是考語文一百四十分走進了天下英雄如過江之鲫的去語言類名校。
當然,也是因為岑以安百分之一百會留理科班。
許思齊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看着溫初旁邊空蕩蕩的座位,喃喃道:“沈然也會選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