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沈然回到學校的時候精神狀态不是很好,竟然在英語課上走神了。
英語老師點了她的名字,讓她對着黑闆的造一個長難句,沈然支支吾吾地說不出來。
英語老師上了那麼多節課,也摸清了沈然的性格,擺了擺手讓她坐下。
下課之後溫初問她發生了什麼事,沈然很久才從自己的思緒中回過神來。
溫初心中湧現出一陣異樣的潮水,她看着沈然在文理分科表上勾選了文科,簽上了自己的名字子後起身離開了座位。
溫初跟在她的身後,看見她進了辦公室。
區陽看着沈然的文理分科表,眼底閃過震驚,他有些猶豫地開口:“你媽媽今天給我打電話問你文理分科的事情,沈然,你要不再回家和你媽媽商量一下?”
“我不能選文嗎?”沈然幽幽地看了區陽一眼。
被自己的學生這樣看着,區陽有些尴尬地說道:“沈然,你媽媽打電話過來說把你留在理科班,所以……還是再好好商量一下吧。”
沈然一直低着的頭突然擡了起來,語氣也帶着幾分堅定,她道:“區老師,這是我自己的事情,我想選文。”
區陽似乎是想起了什麼,繼續說道:“老師也不是說不讓你選文,就是目前以你的成績來看,你數理化都接近滿分,很适合選理……年紀組長也來問……所以……’”
有沈然這個好苗子在,兩年後成為狀元不是不可能,完全可以挑戰被附中壟斷狀元的局面。
沈然眼底翻湧起洶湧的海浪,語氣是區陽從來沒見過的強硬,道:“區老師,我在文科生我也能考得好,一個人沒有天生适合的東西,您不讓我去選,又怎麼知道我的文科會遜色?”
區陽對這個女生的印象還停留在唯唯諾諾埋頭學習的模樣,沒想到她的态度會這樣強硬。
本着學生意願為先的原則,區陽最後還說道:“好,這張表我先留在這裡,你有自己的想法老師很高興,但是也不要有壓力。任何人的建議也隻能是建議。”
聽着區陽的話,沈然的眉目才褪去強硬,朝着區陽舉了一個躬,道:“謝謝老師!”
“不客氣,準備上課了,回教室吧。”
溫初比沈然先一步回教室,原本以為是文理科的事情影響到她的心情,沒想到在後來的幾節課中,沈然不正常地發呆,望着窗外伸進來的枝桠,走了很多次神。
溫初在上化學課的時候察覺到化學老師不滿的眼神,狠狠地瞪了她的方向,悄悄伸出手拍了拍沈然的肩膀,輕聲說道:“老師,老師。”
沈然的瞳孔才有有了光,隻是她盯着黑闆不到幾分鐘,又看着窗外發呆。
溫初整個下午都在觀察沈然的表情,下午的最後一節課放學鈴響起,沈然快速收拾好書包後準備離開,溫初突然抓住她的手臂說道:“等等我,沈然,我和你一起回家吧。”
沈然有些猶豫地看了她一眼,道:“對不起,我等會還有事。”
溫初語速飛快道:“什麼事請呀?要不要我陪你一起?”
沉思幾秒,沈然點了點頭。
兩人出教室的時候撞見岑以安,溫初着急地跟在沈然地後面,朝着他說道:“岑以安,你今天自己回去啊,我還有事。”
話還沒說完,溫初人一溜煙就消失在樓梯間。
岑以安一手一個杯子,朝着她的背影喊道:“你的杯子。”
“放你那裡!”聲音不知道從哪裡傳來,岑以安治好拿着裝滿熱水的兩個杯子都裝進了自己的書包。
今天趙期甯約他放學後去網吧玩新上線的遊戲,他走到一樓,就聽見身後傳來急促的腳步聲,他甚至都不用回頭就知道是誰,趙期甯從第五個階梯飛下來,撞到他背上,勾住他的肩膀,興奮地說道:“gogoogo!”
兩人走在人潮之中,趙期甯四處打量了他兩米開外的地方,說道:“楊桃同學沒跟上?”
岑以安瞥了他一眼,道:“你找人家有事?”
趙期甯單手領着書包,吊兒郎當,甩了甩額前的碎發,道:“不是啊,她不是一直都和你一起放學嗎?”
“你又知道?”
聽着他疑惑的語氣,趙期甯挑了挑眉說道:“我又不瞎,你們還一起吃面呢!”
岑以安有些好笑地看着他,道:“你看見了又不過來?是心疼我一碗面的錢?”
趙期甯“切”了一聲,道:“你想得美,我隻是看你們兩個人一塊吃面,不想當電燈泡好不好。”
岑以安肘擊他的手臂,冷不丁地說道:“注意用詞,好好說話。”
趙期甯幽怨地看了他一眼,道:“本來就是,你們那是吃面嗎?那碗裡是面嗎,那是青春、懵懂的另一種呈現。”
岑以安冷笑了一聲,道:“這麼會說怎麼不當個詩人。”
他樂了,道:“你可别說,我還真的有這個想法。”
兩人朝着網吧走,趙期甯又說道:“我都想好了要請溫初上網了,沒想到她沒跟着過來。”
“你怎麼不請我?”
“親兄弟還要明算帳呢?”
“那你又請她?”
“人家是女生,又是你的朋友。”
“那你還挺紳士的。”
“嘿嘿,天生的。”
——
溫初跟着沈然來到了一家醫院,上了六樓的住院部,沈然敲了敲門,裡面傳來一聲虛弱的,“進來吧”,兩人才走了進去。
病床上是一個女生,瘦到脫相,十分赢弱。纖細的手放在床邊,青筋凸起的手臂上插着針管,她看見溫初陌生的臉,先是一驚,然後扯出一抹淡淡地微笑,對着她說道:“你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