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初想起來一件事,上一世導緻沈然崩潰前,孫依曾拿着她的日記本到學校大鬧了一場。
沈然的日記本裡寫着一個不為人知的男生,那個男生就是魏玮。
溫初又做了一場夢,夢裡都是于燦跳樓的畫面。
她額間冒着冷汗,大口大口地喘氣,外面随着秋風飄動的樹影映在窗戶上,看起來有些吓人。
她望着無邊的夜,整個人僵硬得躺不下來。
人的軌迹裡一定會有一場大雪和風暴,發生隻是時間問題。
——
次日在學校裡,溫初一直看着一瘸一拐走路的魏玮,目光肅穆沉重。
岑以安拿着她的水杯在他面前晃了晃,道:“溫初,溫初?”
溫初這時候才回過神來,面無表情的臉上一下子變得生動,擡起頭來扯出一抹笑容,道:“什麼事?”
岑以安把水杯放在她的桌子上,道:“你要的熱水。”
溫初點了點頭,“謝謝!”
岑以安坐下來之後,思來想去還是想要解釋昨天趙期甯的話,他道:“溫初,我不知道昨天是誰給我送的水,趙期甯的話多半都是玩笑話,你别多想。”
溫初搖了搖頭,說道:“不會啊,有人給你送水說明你打籃球真的很厲害。”
岑以安沒有從她的眼底看出任何不滿,輕輕歎了一口氣。
溫初突然問道:“魏玮的腳怎麼樣了?”
岑以安看了一眼被幾個男生圍着的魏玮,道:“傷到韌帶了。”
她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道:“你還挺嚴重的。”
岑以安冷不丁地來了一句,道:“你很關心他啊?”
溫初無所謂地擺了擺手,說道:“沒有啊,都是同學。”
“那我呢?”
溫初以為自己聽錯了,道:“什麼?”
“都是同學,你怎麼不問候問候我?”
溫初打量着他穩健的身材,道:“你沒受傷啊。”
“打籃球也很累的。”
溫初眨巴眨巴眼睛看着他,道:“岑以安,你怎麼回事?”
他看着他越來越靠近的臉,眼底閃過幾絲不自在,用物理課本擋住了溫初的臉,道:“沒什麼。”
溫初的臉貼在他的物理課本上,被她一雙手拿開,岑以安直接對上她笑眯眯的眼睛,“岑以安,你的臉怎麼紅了?”
岑以安下意識用手背貼了貼自己的臉,有點燙,“是天熱。”
溫初顯然不相信,,示意他看着窗外,外面秋風起,狂卷起一圈落葉,道:“都快冬天了,你知道嗎?”
趙期甯這時候抱着籃球走進來,準備穿厚外套的天氣他還能滿頭大汗,四處找水了,一邊在岑以安的抽屜裡搜刮,一邊看着兩人的說道:“你們考得那麼近,小情侶調情呢?”
此話一出,岑以安又用手裡的物理課本貼着溫初的臉向前推了推,離開兩人之間的距離。
趙期甯大口灌着礦泉水,似不經意地說道:“咋了,不繼續了?”
岑以安擡起手,擡高他手裡的超大瓶礦泉水,趙期甯措不及防被嗆到,一邊咳嗽一邊說道:“幹什麼你?謀殺弟兄啊?”
“喝水都堵不住你的嘴。”岑以安道。
趙期甯:“喝水當然堵不住我的嘴了,莫名其妙,我整天當個電燈泡就算了,還被你欺負。”
“喂喂喂,溫初,你管不管這事?”
溫初有些好笑地看着他,道:“我管什麼?他可是班長。”
趙期甯擠眉弄眼地說道:“他是班長怎麼了,你還是班長的……”
下一秒,他的嘴巴被一團餐巾紙塞住。而始作俑者佯裝鎮定地坐在坐在座位上,若無其事。
趙期甯瞪着眼睛,滿臉不服氣,指了指岑以安,又指了指自己的嘴巴,憤憤地看着溫初,臉上寫完了“他都這樣了你還不管一下?”
溫初無奈聳肩,“管不了。”
趙期甯一邊翻着白眼一邊吐掉嘴裡的紙巾,對着岑以安的頭頂比劃了一套功夫。
今天是周五,一中是允許這天下午早點放學的。
溫初沒像往常遺忘繼續呆在教室裡寫作業,而是去了書店。
好巧不巧買完東西出來之後就看見了岑以安,她驚訝着小跑過去,道:“你怎麼在這裡!”
“你怎麼在這裡?”岑以安學着她的語氣問道。
兩人并排着走回去,岑以安人高腳長,沒想到步子卻邁得那麼小,兩人擡腳落腳的頻率都是一樣的。
溫初故意走慢了兩步,就看見前面的運動鞋也慢了下來。
他扭頭看着她,道:“怎麼了?”
“沒事,我腳酸。”溫初說道。
岑以安站在原地思考了一下,道:“我幫你拿東西?”
溫初道:“手不酸。”
岑以安又沉默了一會,試探着問道:“我背你走一段?”
輕飄飄的一句話就讓溫初陷入了柔軟的雲,和上一世一模一樣的對話。
溫初看得出他臉上的無措,故意逗他,道:“真的假的,岑以安,我很重的。”
“再重也沒魏玮重。”
魏玮打籃球被對方撞倒在地上的時候,整個人卧在地上動彈不了,岑以安二話不說直接背上他往校醫室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