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心跳太快是很正常的。
任誰被盛世美顔暴擊都會心跳加速。
但這話我不能對着師尊說,誇師尊漂亮什麼的,太輕浮了。
我抓着衣領,起身謝過師尊,然後火速逃離現場,生怕師尊問我為什麼心跳這樣快。
回到自己的院裡,一想到剛才和師尊離得這樣近,我臉頰的溫度就遲遲降不下來。
師尊的睫毛也好長,不知道是什麼樣的觸感。還沒碰,就已經撓得人心癢癢了。要是再靠近一點……親吻的話,這樣長的睫毛會碰到我嗎?
我捂住臉,後背靠着門滑落蹲下。
完了,我原來是個變态。
在内室花費了一些時間冷靜下來,我用冷水澆身沖了個澡,換好衣服出來,擡眼又看見被我折疊得方方正正的師尊外袍。
衣服,肯定是要還的。
我捧着這件外袍,撫過上面的流雲暗紋,控制住自己埋進外袍深呼吸的沖動,把它浸到水盆裡,往水盆裡滴了兩滴特制的洗衣藥水,仔仔細細地洗過一遍,又用法術把它烘幹熨平,湊近嗅了嗅,氣味既熟悉又陌生。
熟悉是因為我衣櫃裡的衣服都這個味道,輕盈的薄荷香,陌生是因為這是師尊的外袍,卻在上面沾染了不屬于師尊的氣味。
出于一些微妙的小心思,我故意留下了這個味道,這樣一來……師尊如果穿這件外袍,就會想起我。
哈哈!
我簡直是個勾引人的天才!
然而,在我把外袍還給師尊之後,就沒見師尊再穿過這件外袍。
根據我對師尊的細心觀察,他的衣服說多不多,但說少也不少,大部分顔色都很淺淡,最常穿的顔色是偏藍的月牙白,外袍是輕薄的鲛紗,入水不濡,入火不熱,月光下的鲛紗泛着柔和的光,手感絲滑,而且不會起皺,方便我抓師尊袖子。
但可惜的是,今天師尊也沒穿那件流雲暗紋外袍。
我忍不住想,難道是我弄巧成拙了,其實師尊并不喜歡我身上的氣味,所以打算以後都不穿那件衣服了嗎?
“此次靈水境開啟,進入秘境試煉的弟子不僅有我們滄瀾宗,還有其他勢力。我們滄瀾宗雖不惹事,但也不怕事……”
靈水境就是宗主先前說過的秘境,百年才開一次,裡面自成一個小世界,靈氣充沛,随便遇到一株草都有可能是修仙界難得的寶物,同時也正是因為靈氣充沛,裡面的靈植和妖獸都格外生猛,對外來者攻擊性極強,危險與機遇并存。
宗主在正殿廣場給衆人訓話。
這個時間,師尊在給宿炆上早課。對于師尊來說,走過場沒有他給徒弟上課重要,大概等衆人準備出發的時候,師尊才會出現。
我代表蒼雪山出席,站在前排,又因資曆淺,輩分低,所以和堂主等人站在一排,身後便是各宗弟子。
我的肩膀被石子打了一下,腦海傳來曲涵抱怨的聲音:“你倒是跑得快,累死我了,留我跟司築盟那些人扯皮,出錢又出力。”
我盯着上首的宗主,假裝在認真聽講的樣子,傳音回曲涵:“你和青黛師姐和好沒?”
“……算是和好了吧。”曲涵說得含糊,“先前是我誤會了。”
宗主還在進行冗長而枯燥的講話,我聽宗主講話不如關心兄弟的八卦。
“誤會什麼了?”
“有天晚上我見青黛約大師兄去觀星閣夜聊,還以為他倆……咳咳。”曲涵頓了頓,繼續說回正事,“那天你離開尋明鎮之後,青黛和我說,她打算和大師兄結盟,一起競争宗主之位。按照大師兄的推測,你如果想要當宗主,背後有懷因仙尊撐腰,其他人都不是對手,所以讓和你關系好的青黛來試探你的口風。”
我皺起眉頭,難怪這些天一下山就有人切磋,完了話裡話外都在問繼任宗主的事情,我為了躲人,蘭澤師兄給的隐身丹都用完了;回山又有人給我遞帖子邀我飲酒喝茶,搞得我好像經常不務正業一樣,師尊看我的眼神都不對了,宿炆還旁敲側擊問我是不是在外頭有人了。
簡直是挑撥離間!危言聳聽!
“我和青黛師姐認識這麼久,她還不知道我嗎?什麼宗不宗主,我沒那個意思。退一萬步,就算我有那個意思,我也當不好宗主。她或者大師兄,都挺适合那個位置。”我先前不知道青黛師姐想要競争宗主之位,壓根沒往那邊想,那天她在尋明鎮找我說話,聊起現任宗主退位一事,我光顧着想師尊去了,都沒聽完青黛師姐要和我說什麼,估計就是這件事。
但我也有一點點難過。
明明我們都這麼多年朋友了,幾乎是過命的交情,好幾次任務中的死裡逃生都靠她和曲涵,還要“探口風”這樣生疏。
曲涵大概是察覺到我的情緒,連忙道:“青黛知道你無意宗主之位,所以在大師兄這麼說的時候,她就直接告訴他了。他倆結盟,一起把其他候選人都排除掉,最後他倆再内部競争。她是這個意思。”
我挑了挑眉,往側後方的曲涵看去,和他對上視線,又轉了回來。
這小子有點不對勁。
“喔。”我應了一聲,按兵不動。
曲涵打了一手明牌:“蒼雪山既然沒有出宗主候選人,那麼懷因仙尊這一票就很關鍵了。青黛想要你那票。”
我敏銳地察覺到他的語氣切換。
先是說“懷因仙尊這一票”,最後又說“你那票”,就相當于直接告訴我,他知道我能左右我師尊把票投給誰。
我暗暗心驚,連曲涵都知道這件事,就說明其他人都知道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