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芸挑了下眉,兩眼直直看她,“栖筠,你今日怎麼一驚一乍的?”
俆彗輕咳一聲,擺了下手,“還不是鸾玉你如此挑剔,讓我刮目相看。”
說着,俆彗炯炯有神的對視上官芸的眼睛,“所以,桑君郎是恰好在那時都合上了你的要求?”
上官芸颔首,“他托人送了封信給我,告訴我他的性情。”
“然後,你就信了?”
俆彗不知該擺出何種表情,音調一下變了調,極為不可置信的問。
上官芸轉了轉茶盞杯沿,淡然的應是。
俆彗胸口起伏了下,連遮掩都忘了,手直指自家表弟。
“你說的這些,簡直就像比着宿白,講出來的,鸾玉,你說說你,你思量這些的時候,怎麼就不與我透露一二,你真是!”
俆彗越想越覺得可惜,扼腕長歎。
上官芸聞言看向葉宿白,而後笑了聲,“可惜宿白是女子,不過說來,那會兒上官家賞花宴的請帖也确實送到神威山莊去了,隻是宿白的那個弟弟未曾來就是了。”
俆彗楞了下,一瞬看向自家表弟。
葉宿白也愣住了,一下擡眼,對上上官芸的眼睛。
上官芸揚了下眉,“怎麼你們如此驚訝?”
葉宿白喉嚨澀了澀,擱在膝上的手緊握成拳。
“我娘親與爹爹知道我與上官家的交情,凡是上官家送來的東西,一定會留意,告訴我。”
俆彗一口氣塞上喉嚨,深吐一口氣,拍了下案。
“鸾玉,有人從中作梗!”
上官芸眼眸微起波瀾,須臾又平靜,“或許如此,可人選未必就是宿白的弟弟,且我已有夫郎,這已經不重要了,何必再提。”
俆彗氣的握拳,“鸾玉,你一向看不慣不平事,怎麼到了這兒,就輕拿輕放了呢!”
上官芸斂眸,端起茶,抿了一口,又放下,才擡眼。
“茶我品了,眼下時辰不早,栖筠,我該走了。”
俆彗負氣,沒好氣道,“想走就走,鸾玉,我真是看錯你了。”
上官芸眸子微動,“栖筠,姻緣天定,有時人力亦不可為,既然事已成定局,隻能說我與宿白之弟并無緣分,你如此在意,可是其中另有緣故?”
俆彗氣息一滞,氣勢便短了三分。
“若無話,我就先行一步,告辭。”
上官芸起身,又向葉宿白颔首,這才從容離開。
俆彗推開茶盞,對着自家表弟動了動唇,又長長歎了口氣。
“讓我知道是誰背地裡使陰招,我非得好好……”
俆彗無法,隻得氣狠道。
“表姐。”
葉宿白喚了聲俆彗,低眸搖了搖頭。
“沒必要了,鸾玉姐姐心裡還有桑君郎,就什麼都沒必要了。”
俆彗哪能忍下這口氣,安慰表弟幾句,便已經盤算起來,查一查當年請帖的事。
上官芸走出溫泉莊子,聽雪牽着馬迎上來,聽雨跟在一側,向她禀報。
“大小姐,昨夜的賊人,葉少莊主本留了一個活口,可是今早官府派人來府裡傳話,說賊人畏罪自盡,此案線索已斷,既然全數案犯皆已伏誅,已查無可查,不如封案。”
聽雨遲疑了下,又道,“家主應允了。”
上官芸翻身上馬,“不必管,我昨夜要你去查桑岑爹爹的墳茔,如今可有了結果?”
聽雨忙回,“屍骨确實不在棺椁中,挖墳的痕迹很新,應當是最近幾日的事,奴婢查了附近周遭的幾個村戶,近段時日隻有濟善堂的幾個雜役進出過,因着見慣了,所以沒人多留意這些人。”
“濟善堂。”
上官芸思忖一瞬,“上官家一直以來都有往濟善堂捐銀贈衣,後來母親更是派過人手到那兒去,你可有查過這些人?”
聽雨當即擡眼,“大小姐是懷疑……”
上官芸點頭,“桑岑掌着中饋,後院曆來多是非,難免有人心生忌恨,想要除掉他,買通家主的人手,便于掩藏行迹,并非沒這個可能。”
“奴婢明白了,這就去查。”
聽雨當即離開。
上官芸望向她離去的背影,握緊馬鞭。
“聽雪,去查查當初議親往神威山莊送帖的是誰。”
“大小姐,怎麼突然查這個?”
聽雪奇怪。
上官芸搖頭,“去查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