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岑。”
禮蕪奚也喚道,滿眼慈愛的招手。
“快進來,挨着你妻主坐下,你們妻夫和和美美的在一處,外祖母父看着,心裡就高興。”
桑岑側開眼,望向外祖母父,微微紅着眼眶,走進花廳,向她們行禮。
林瞿箐笑的很是寵溺,擺手,“這沒旁人,與外祖母父拘什麼禮,快,去坐。”
桑岑面向妻主,走近她。
上官芸微握了下他的手,“手怎麼這麼涼?”
說着輕蹙了下眉,又擡眸瞧夫郎的眼,“眼睛也紅了。”
桑岑低下眼簾,小聲,“就是來的急,被風吹了。”
上官芸餘光看了眼上首的二老,輕捏了捏夫郎手心,“下回可不許這樣。”
“嗯。”
桑岑點點下巴,坐到了妻主身側。
禮蕪奚與妻主看着小兩口自然而然的親昵之态,又對視一眼,了然又歡喜。
“岑岑,瞧你妻主挂心的,外祖母父還在呢,還能叫你受委屈不成。”
桑岑臉頰微紅,連忙抽回自己的手,“才沒有,外祖父就喜歡打趣人。”
林瞿箐哈哈爽朗的笑起來,拍着扶手,“就是,小妻夫就該這般蜜裡調油才好,隻管在外祖母父跟前大大方方的,外祖母父還能笑話你們不成?”
桑岑下意識看向妻主,對上妻主笑盈盈的桃花眼,忍不住瞪眼她。
都怪你!
上官芸失笑,這會兒奴侍上來上茶,她順手接過,擱到夫郎手旁。
“岑岑,嘗嘗茶,消消火。”
桑岑臉更燙了,又看向外祖母父,果然外祖母父看戲的眼神,興味更濃了,桑岑指尖蜷了下,扭開臉,“我早嘗過了,妻主别想着借花獻佛。”
上官芸,“那火可消了?”
桑岑,“……”
回眸,嗔了眼妻主,又将頭扭回去。
上官芸含笑,目光移開,看向外祖母父。
“外祖母父,莫要見怪。”
桑岑耳朵支楞了下,反應過來,“那是我的外祖母父!”
禮蕪奚頓時笑起來,“岑岑就是這性子,外祖母父自然不見怪。”
“外祖父,你還幫她。”
桑岑一下控訴。
禮蕪奚掩嘴笑。
林瞿箐忍俊不禁的擡擡手,“好了,一會兒,岑岑真惱了,可不好哄。”
禮蕪奚揶揄,“這不是還有岑岑的妻主在嗎?哪裡需要咱們去哄。”
一面又笑,“鸾玉啊,你受累些,我家岑岑向來隻喜歡與親近的人使小性子,如今啊,他可算是找着最喜歡的那一個了。”
桑岑臉都紅透了。
“外祖母父,岑岑很好,晚輩很慶幸能娶岑岑做夫郎。”
上官芸目光極溫和,滿是柔切的握上桑岑的手。
桑岑的心一瞬酸酸脹脹的,感覺一下被填.實.充.滿,擡眼,目光濕漉漉的望向妻主。
上官芸顯而易見的感覺到什麼,手又緊了緊。
“怎麼了?”
桑岑低下頭,連忙搖頭。
禮蕪奚也覺得有些奇怪,但依舊很快解圍道,“鸾玉,男兒家面皮薄,岑岑這是害羞了,你可莫要再問了,來,與外祖母父說說,你對四房五房這事有何看法?如今,外祖母父可真是愁的,不知該如何是好呢。”
上官芸壓下心頭異樣,輕拍了拍夫郎手背,收回了手。
桑岑緊張稍散,兩隻手交疊着,擱在膝上,微微蜷握在一起。
禮蕪奚目光微凝了下,裝作不經意的劃過。
林瞿箐面色如常,笑道,“正是,都快忘了要談此事,鸾玉,你快說說,這定州的親事,安排的當真不成麼?”
上官芸餘光留意了眼夫郎的手,探究轉瞬即散,笑着回,“依晚輩看,症結并非出在此樁親事,而在四房十六公子身上。”
“哦?鸾玉不以為四房小十六是苦主嗎?”
林瞿箐有些驚訝,将手中茶一放。
上官芸颔首,“定州知州三房庶出七小姐,既然年紀輕輕,便能得中舉人,可見才學不差,将來為官做宰,或能步步高升也未可知,然十六公子畢竟居于閨閣,所看到的難免淺顯,加之定州确實離家中太遠,人有畏懼之心,不想遠嫁,也是人之常情。”
“那鸾玉以為,該如何辦?”
林瞿箐好奇道。
上官芸笑了聲,“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女子前程在朝堂,男兒家的前程在妻主,依晚輩看,十六公子并非全然擔心遠嫁,而是心有志向,不甘落于十八公子之後,隻要十六公子知道七小姐一旦過了殿試,便能留任京中,此局便可解。”
禮蕪奚聽了,連連點頭,看向妻主,“是個法子。”
林瞿箐卻擺手,“鸾玉所言在理,然舉凡進士,大多需遠任各縣官衙任職,數十年為官生涯,最後能留任京中,也不過幾人,鸾玉如何能斷定這七小姐過了殿試,便能留任京中?”
上官芸眸光從容,看着林瞿箐,“外祖母有所不知,上官家在京城有些底子,讓七小姐留任京城不是難事,至于之後七小姐能有多大造化,便要全憑她自己如何為官了。”
“如此……”
林瞿箐沉吟,背靠在了椅背上。
“便這麼辦吧,但願這七小姐能飲水思源,好生相待小十六。”
禮蕪奚輕咳一聲,提醒,“妻主,莫要忘了蔣枝娆還想休了五房小十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