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瞿箐展開的眉又蹙起。
上官芸眉梢輕頓,“外祖母父,不若讓五房十八公子和離再嫁。”
“不成!”
桑岑一下擡眸。
上官芸視線落向身側,注意到夫郎有些緊繃的神色,不由微怔一瞬。
桑岑心亂了下,唇瓣翕動,“十八表哥已經嫁進蔣家了……”
“可強扭的瓜不甜,強求來的姻緣,終究……”
上官芸話到一半,便見夫郎眼淚一下流了下來。
上官芸眸光微深,疑惑更重。
“鸾玉,你不知男兒家的艱辛,且蔣家也是大族,若和離,恐怕難找比這更好的親事了。”
禮蕪奚說着,站起身,到了桑岑面前,捏着帕子,替外孫兒擦淚。
“何況,你如此輕言和離,也叫岑岑難免害怕。”
“外祖父……”
桑岑撲進了外祖父懷裡。
上官芸想到給出去的和離書,眉梢微動了下,沒說話。
桑岑躲在外祖父懷裡,抽抽噎噎,側臉看向妻主。
上官芸端起茶盞,無聲的輕呵一聲,給了不知藏着什麼心事的夫郎一個眼神。
桑岑一下縮回去,肩細細的抖了下。
眉眼官司打的,禮蕪奚一臉好笑,輕拍了下外孫兒的背。
“罷了,和離不和離的,也得你十八表哥自己想的開,要咱們操什麼閑心,不說他,我和你外祖母也累了,你們自去說說話,外祖母父就不多留你們了。”
桑岑哼唧了聲,艱難的離開外祖父懷抱。
上官芸起身告辭,率先邁步。
禮蕪奚笑着推了外孫兒,“還不跟上去。”
桑岑磨磨蹭蹭,一步三回頭,一路磨蹭到了院外。
上官芸負手,等在外頭,聽着腳步聲始終不近前,不由好笑,“就這麼怕我審你?”
上官芸回身,一面将人拉到眼前。
桑岑低呼一聲,仰起頭,又躲開妻主視線,“才沒有。”
上官芸嗤了一聲,掰正夫郎下巴,俯下身,“果真?”
桑岑氣息滞了滞,羽睫輕顫,抿緊唇。
上官芸打量片刻,輕啄了下夫郎的唇,笑開,“岑岑,可真是有骨氣,既然不肯說,妻主自然不逼你。”
桑岑連忙踮起腳,手挂上上官芸頸項,“你不許生氣。”
上官芸負手,又低下幾分,“那方才是怎麼回事?”
桑岑眸子左右遊移。
上官芸看着,忍不住牙癢,“她們和離與你什麼相幹,輪到自己身上,倒是又沒出息,又知道使美人計。”
桑岑扁了下嘴,眼眶一濕。
上官芸擡手,指腹按了下,“還哭?”
桑岑哼了哼,埋頭進妻主懷裡。
上官芸将人摟住,沒好氣的扯了下唇。
“哪日這計策不好使了,我看你怎麼辦。”
桑岑嗚咽一聲,“你欺負我……”
上官芸揉捏了下夫郎後頸,笑斥,“欺負你?”
“嗯……”
桑岑軟了身子,委委屈屈的擡眼,“你,你威脅我。”
上官芸笑了,“岑岑,看來你到如今都不明白什麼叫,欺負你。”
知書捂着眼,丢下自家正君,一溜煙跑了。
假山裡,桑岑心跳的失衡,左右四下望着,耳朵聽着外頭的動靜,連樹葉聲都能叫他瑟縮一下,微微屏息着,生怕妻主動真格。
上官芸指尖描摹夫郎眉眼,微微俯下身,唇将貼未貼,氣息拂在夫郎唇瓣,最後勾了勾唇,一下直起身,手輕戳了下夫郎眉心。
“知道怕了?”
桑岑靠着假山,說不清是失落,還是歡喜,低垂下眼簾。
上官芸後退一步,理了理夫郎有些淩亂的衣襟,“你家妻主還沒喪心病狂到白日宣淫的地步。”
“更何況……”
上官芸指腹抹了下夫郎的唇,“岑岑,妻主怎麼舍得。”
話音未落,上官芸的袖子被扯住。
“妻主。”
桑岑手指攥着妻主衣袖,“别生我的氣了,好不好?”
上官芸指尖微頓,須臾挑了下眉。
“桑岑,天底下,也就你一個敢這麼拿捏妻主。”
說着,輕掐了把夫郎的臉。
“真是長本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