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什麼?”
葉宿白低垂着眸。
俆彗看向表弟,借着火折子的光亮,根本看不清他眼底情緒,卻還是有些怔住。
趙蘭庭手捂着胸口,顫着身子,眼睛一下垂了下去。
“好像,好像是與早已死去的庶出小姐們有關。”
“若是如此”,舉着火折子的護衛沉着着臉,話語頓住。
“什麼?”
俆彗擡眼看向她。
護衛拱手,“大小姐命我等事無巨細的查桑府,其中一事十分詭異。”
護衛嗓音低了下去,“便是這些庶出小姐,忌日皆在同一天。”
俆彗驚異的失聲,“當真如此巧合?”
護衛搖頭,“事已過去多年,桑府上下極為避諱提及此事,我等至今未有所獲。”
聞言,俆彗與表弟對視一眼,皆從對方眼中看到了對此事的在意。
“宿白”,俆彗看着表弟。
葉宿白輕輕颔首,“表姐,我不走了,我要留下來。”
俆彗松了口氣,可算沒想着應邀拼了命的去與人打擂切磋,且不提葉少莊主的名頭這三年來早已響徹江湖,真去了,刀劍無眼,何時是個頭啊。
俆彗露出了一個笑,“如此也好,省得家裡人提心吊膽,生怕送來個不好的消息。”
“嗯。”
葉宿白應了一聲,眼神看向跪坐着的趙蘭庭。
“桑岑讓你盯着我,都讓你盯我什麼?”
趙蘭庭遲疑了下,“看你有無與他的妻主碰面,有無回來的打算?”
葉宿白沉默片刻,颔首,“我知道了。”
“宿白,那商家主……”
俆彗一聽,揚了下眉,人商雲麓身強體健,自打成婚,一病就病了三年,還死透了,她不信表弟不覺得奇怪。
葉宿白搖了搖頭,“商家出了名的積善世家,又有萬貫家财,坐擁金礦,銀礦,無數田産,被人盯上,實屬尋常。”
俆彗,“你是懷疑桑岑是與誰勾結,圖謀這些?”
葉宿白眸色明亮,堅毅且清正,“表姐,事還未有明證,不可輕易蓋棺定論,這對桑岑不公平。”
俆彗咽了下喉嚨,算是服了自家表弟,擡眼看看天色,擺擺手,“時辰不早,隻怕城門早已下鑰,宿白,咱們還是找處地方落腳,再說。”
“好”,葉宿白點頭。
趙蘭庭低垂着頭,唇角微抿。
上官府,私宅。
上官芸繞過屏風,看着夫郎輕蹙眉,不甚安甯的睡顔,擡手輕輕撫過他眉眼,掖了掖被子,轉身去換上了安神香。
屋門這時被輕輕叩響,聽雨極小聲的喚了聲大小姐。
上官芸開了屋門出去,回身阖上門,走去了花園涼亭。
“大小姐,正君在茶舍見的人,名叫吳三,今日晌午因着得罪賭坊,被打死了。”
聽雨跟着大小姐止步,回完話後,看向身邊的聽雪。
聽雪遲疑又遲疑的回,“奴婢打聽了,是吳三輸掉的金子,裡頭藏了貓膩,所以官府查問過後,就結了案。”
“還有前後腳的功夫……”
聽雪頓了頓。
上官芸手擱上涼亭扶攔,輕笑了一聲。
聽雪涼的脊背一顫,看了眼大小姐背影,“吳三是去了永角巷,見完苟四喜夫郎,才去的賭坊,而後沒多久……那個叫苟四喜的,與吳三死在同一個時辰。”
聽雪咽了口唾沫,“但官府上門,抓走的是一個才進門沒半月的小侍,苟四喜的夫郎并無嫌疑。”
話音落,輕微的木頭碎裂聲響起。
聽雨,聽雪眉心跳了下,眼睛看去,隻見扶攔出現三道裂紋。
上官芸的手指骨泛白,正從扶攔上收回來。
“大小姐。”
聽雨喚了聲,想要說些什麼。
上官芸低低的笑起來,掌心蓋上眉眼。
夜風透着涼意,聽雪拉了把身側的聽雨,靜靜的退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