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其揣着一個可望而不可即的心思,不如将眼睛看向除我妻主以外的人,這才是葉少莊主該走的正道。”
“桑岑!我不會放棄鸾玉姐姐,就憑你這些話,我絕對不會放手!”
葉宿白眼睛泛紅,怒目圓睜,步步逼近。
“你如此不堪,如此不擇手段,怎配與鸾玉姐姐站在一起!你是她的污點!”
葉宿白手握上刀柄,寒光凜冽,脫鞘而出,砍在亭柱上,石屑窸窣落地,散在台階。
桑岑眸光波瀾不驚,嗤笑,“殺了我,妻主會永遠記住我,而你,葉宿白,會徹徹底底的失去妻主的目光,你忍受的了嗎?”
耳畔的刀身碰着石柱發着顫音,桑岑頃刻将頸項靠過去。
葉宿白目眦欲裂,将刀反收,狠狠插在地面。
“瞧,你自己也認為我說的是事實。”
桑岑目光微微帶着挑釁,擡起視線,眼睛裡情緒尖銳,“即便我是污點,葉宿白,你又清清白白到哪去?這一切都是誰促成的!”
“我阿姐是我阿姐,我是我!”
葉宿白終于退開一步,拳頭砸在石桌上,沒有受半分幹擾,逼視着對方。
“從始至終,我坦坦蕩蕩!可你,桑岑,你利用了婚事,利用了鸾玉姐姐的母親,這是不争的事實!三年,整整三年,你都沒有向鸾玉姐姐說出真相!”
“那又如何?”
桑岑對視着葉宿白的眼睛,冷冷的勾起唇角。
“患得患失,是人之常情,不然葉少莊主為什麼不主動告訴妻主,你真正的身份!”
葉宿白緊閉上雙目,胸口起伏,須臾睜開,滿目羞惱。
“我與你如何能一樣!”
桑岑輕輕搖頭,“葉少莊主,人都有私心,你不能因為你不曾違背江湖道義,就以為隻有我手段卑劣。”
桑岑彎眸笑,“畢竟你憑借着這個身份,才能如此與妻主出入相随,同我另辟蹊徑,憑借一紙婚姻,占據妻主的整顆心,又有什麼差别?”
葉宿白唇瓣顫抖,牙關緊咬,死死盯着他。
桑岑眼睛裡滿是倨傲,“至少,我敢向你承認我鑽了空子,手段不光明,不是嗎?”
桑岑丢下話,轉身邁出涼亭。
而後便對上了垂花門那兒,站着的妻主視線。
桑岑神色一滞,“妻主……你聽我解釋。”
上官芸拂袖而去。
桑岑連忙追去,餘光掃見被奴侍壓着跪在地上的茯苓,一瞬略過,着急忙慌的扯住妻主袖擺。
“妻主……”
上官芸止步,微側身,看了眼被拉住的袖擺,擡起眼,看着自己的夫郎。
“我的夫郎還真是聰明,什麼都知道,且還有恃無恐。”
“可即便妻主也什麼都知道了,妻主不也還是做不到不喜歡我,不是嗎?”
桑岑仰着頭,眼眶微微通紅。
上官芸繃緊下颌,“你還真是裝都不裝了。”
“是,不裝了,從今往後,我要對妻主坦誠。”
桑岑沖進妻主懷裡,抱住了她的腰。
“松開。”
妻主的聲音自頭頂傳來。
桑岑身子顫了下,慢騰騰的收回手。
“妻主……”
“别跟上來”,妻主拂袖,大步離去。
桑岑耳朵支楞了下,步子刹在原地。
“小公子!”
茯苓掙脫奴侍的手,跑上來,憂心忡忡的看着低着頭的小公子。
“茯苓,妻主好像有那麼一點點點點開始接納真正的我了。”
“什麼?”
茯苓沒聽清,隻看到小公子兩指間一顆米粒粗細的比劃,似是喜極而泣的開阖唇瓣。
不遠處,聽雪瓜子掉了一地,歎為觀止。
“聽雨,這難道就是相生相克?”
聽雨睨了她一眼,擡步就走。
“哎,等等我,聽雨!”
聽雪将手裡的瓜子皮一揚,跑着跟上。
沁芳亭裡,俆彗沉着眉眼,看着顯然陷入自我懷疑的表弟,如同醍醐灌頂的高聲。
“桑岑這是在詭辯!我從未見過世上有哪一個君郎,要麼在一處一起生,若分開,便要與妻主一起死的做派!桑岑太偏執了,絕不能放任他繼續待在鸾玉身邊,讓暖閣的一幕重演!你明白嗎,表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