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翠羽眼睛看着柳葉臻，沒什麼表情的敷衍一禮。

“表公子，有一事，我想單獨告知與你知曉。”

柳葉臻掀起眼簾，眼神凝聚，擡手就是一巴掌。

花翠羽微偏了臉，低笑出聲，“表公子若不聽，可是會後悔的。”

柳葉臻直起身，湖青卻不信花翠羽能有什麼好話告訴公子，戒備的看着花翠羽，“你先前仗着坐上了上官大小姐側室的位子，都不将公子放在眼裡，如今來，究竟打着什麼算盤！”

花翠羽視線仍舊停在柳葉臻臉上，并不理會湖青的質問，“不過是幾句話，難道表公子還怕我一個奴侍不成？”

“你放肆！”

湖青呵斥出聲，就要叫軟轎那兒的奴侍過來幫忙。

柳葉臻卻張了口，“好，我倒要聽聽你能胡謅出什麼。”

“公子”，湖青想勸阻。

柳葉臻側了他一眼，“叫他們走遠些。”

花翠羽，“表公子，這事，我隻想單獨告訴你一人知曉。”

柳葉臻目光不屑，“花翠羽，我已經很有耐心了，你再敢讨價還價，我叫人杖責你三十闆子。”

湖青附和，“你一個奴侍，别不識好歹，快說！”

花翠羽目光裡透着隐隐譏諷，“好，左右事關表公子自身，表公子不在意，我自然不打緊。”

花翠羽微微踱近一步，低聲說了幾句。

柳葉臻色變，幾乎是立刻揚手，花翠羽擡手接住，直視着柳葉臻。

“表公子，那會兒大小姐在與俆三小姐涼亭對弈，絕非我杜撰。”

“你胡說！”

柳葉臻牙關顫抖。

花翠羽，“燃.情.香，是家主命人點的，就在正君被叫去渺雲軒的這個空當，她有意讓大小姐與你同榻，還特地支走了聽雨，聽雪，可是……”

花翠羽眼底劃過絲嘲弄，“大小姐隻是打開屋門，便察覺了不對，自然沒有進去，而是叫人去請了俆三小姐過來，去了花園涼亭下棋，而表公子你依舊按着家主的算計，走進了圈套，于是，知道一切後的家主，看着衣衫不整的你，用軟轎将你擡去了她的書房，就在書房内間設的小榻上……”

湖青看着公子震怒蒼白的臉色，揚起巴掌打斷了花翠羽的話。

花翠羽又一次偏了臉，唇角都被打出了血，他回過了臉，卻是露出笑。

“家主的軟轎從我眼前過去的時候，我看到簾子後，衣衫半褪的表公子咬在家主虎口，被摁着不許出聲，那時我還未十分将仰着脖頸，被家主如此寵愛的人，想到表公子身上，直到我籌備接待柳家的席宴，确認，得知當時家主并未納新人進府，更從未在那陣子間隙招側室小侍過去伺候，而大小姐與俆三小姐對弈，又有奴侍在那兒奉茶，一切皆有人證，表公子不信，我說幾個名字，表公子暗地裡去查查便知，我究竟有沒有诓您。”

花翠羽湊到柳葉臻耳畔，徐徐說出人證都有誰。

柳葉臻眼神渙散後，逐漸又凝聚起來。

“公子，您别信他！”

湖青看着花翠羽說完後，掉頭離開，氣急的出聲。

柳葉臻手握緊，“表姐沒了，柳家也已經幫不了我，我能倚仗的便是肚子裡孩子的母親。”

“公子是想……”，湖青震驚的合不攏嘴。

柳葉臻低低的笑出聲，“上官祯哄騙利誘我嫁給商雲麓，說隻需三年，我就能嫁給表姐……而……她虎口的牙印……”

柳葉臻清楚的記得上官祯叫他去書房，詢問商雲麓病況那會兒，喝茶時，莫名停頓，顯露在他眼前的牙印。

還有突然的笑。

唇瓣咬出了血。

湖青跪在了地上，狠狠打了自己一巴掌。

“公子，都是奴侍不好，奴侍不該瞌睡過去，奴侍該守着您的……”

柳葉臻手撫上肚腹，搖頭，眼睛裡劃過一絲光亮。

“我還沒有到絕境，隻要姨父死了，我的孩子就是名正言順的上官家大小姐。”

湖青當場傻住，“公子想要嫁給……”

柳葉臻眼睛紅了紅，“這是我應得的，我不但要商家，我還要上官家的家業，姨父該死，上官祯也該死，我要他們付出代價。”

柳葉臻笑着，哭着，看向湖青。

“去準備匕首，我不能再等了，我忍受不了變數了，我必須讓姨母知道我的決心，她才不敢再糊弄我……”

鳳舞軒，去盯柳葉臻的奴侍緊急闖進屋子，氣喘籲籲的跪在正君跟前。

桑岑幾乎洗的發皺的手，這才停住。

茯苓才算松了口氣，連忙拿潤膚膏子給小公子抹上。

“小公子，已經幹淨了，那混賬的血已經沒了！”

桑岑低了眼簾，眼中嫌惡依舊揮之不去。

“茯苓，再去換盆水。”

奴侍趕忙出聲，“正君，柳葉臻有異樣，他帶着匕首，往渺雲軒去了！”

桑岑指尖顫了下，帶倒了銅盆，跑向屋門。

茯苓手上沾着潤膚膏子，膏子盒落在地上，急急追上去。

“小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