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岑手擱在妻主腰側,眼睛濕透。
上官芸俯身,口勿去了夫郎即将掉落的淚。
“别哭了。”
桑岑搖頭,撲進妻主懷裡,“再抱抱我好不好?”
“嗯。”
上官芸摟住人,垂下眼簾,“累了,就睡一會兒,我不會放開。”
桑岑阖上了眼,轉瞬沉沉睡去。
上官芸靠在美人榻上,下颌抵在夫郎發頂,記憶中一個面黃,白紗覆蓋眼睛的面容浮現,隻是些微的幾幕平淡畫面,不過是遊曆時所經曆的最不起眼的一角。
桑桑。
上官芸無聲張阖唇瓣,依舊無法清晰的回憶起全部。
而她的夫郎,卻一直記到了如今。
上官芸的心裡泛起幾絲苦澀。
洞房花燭夜,竟是第二次相遇。
他為何不相信她會幫他第二次?
利用母親,埋下動搖上官家根基的隐患,若她自始至終不曾發覺,介時葉宿缈發難,她又該如何對得起祖母臨終前将上官家交在她手裡的信任。
上官芸記得從牙牙學語,祖母便指着上官家家訓的第一頁,萬事以上官家為先的教導。
她是上官家的繼承人,是祖母最看重的一個孫輩,自小便給予最大的期望,她最尊敬的長輩,最德高望重的啟蒙先生,她的祖母凡事親力親為,深謀遠慮,告訴她上官家将來要走的路,更告訴她,她擔負着的,究竟意味着什麼。
而她的夫郎,同樣需要做到這些。
祖母曾笑着感歎瞧不見這一幕,卻已經設想好了什麼樣的人才能成為上官家繼承人的正君。
上官芸阖上了眼,隻是将懷中人微微摟緊。
書房靜靜的,博山爐中香煙徐徐盤旋上升,在虛空散開。
龐大的樓船上,旭華帝卿彈錯了一個音。
“你說什麼?”
風平跪在地上,揖手回禀,“上官芸回來了。”
“那秦沁遺腹子呢?那個五歲孩童。”
旭華帝卿掌心覆上琴弦,止住顫弦。
風平低下頭,“并未在上官府出現,守在峽谷外的侍衛,根本未曾發覺上官芸出來,眼下秦沁遺腹子究竟有沒有随着上官芸出峽谷,尚且不知。”
旭華帝卿微微握攏掌心,“去上官家送一份請柬,我要會會這個真的上官芸是個什麼性情。”
“是。”
風平退下。
珠簾晃動,華光璀璨。
旭華帝卿扯出抹笑,“但願這次不那麼掃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