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
宋閱川肯定是對自己沒什麼想法,甚至今天很有可能真的是為了“白月光”來找她談判的。
賀霜汀深吸了口氣。
那就當自己是酒後沖動好了。
所幸還沒有真的開始些什麼,兩人都還能及時抽身。
借着頭頂燈光的反射,賀霜汀發現宋閱川的鏡片下方有一個淺淺的印子——好像是她剛才撞上去的時候留下的。
“咳,那什麼,你要不要擦一下眼鏡?”
見宋閱川沒什麼表情,賀霜汀更尴尬了:“不好意思啊,好像把你眼鏡弄花了。”
她越說越後悔,目光胡亂落在擺放在電視旁的盲盒小人上,穿着紫色背帶褲的小醜正咧着嘴笑嘻嘻地看着她。
仿佛是在嘲笑她的頭腦發熱。
賀霜汀沒話找話:“那什麼,你不是說有事要聊嗎?要不現在聊吧,時間不早了,早聊完你早點回去休息,我也要睡了……”
“賀霜汀。”
宋閱川忽然開口,打斷她,一字一頓地認真喚了聲她的名字。
“怎麼?”賀霜汀條件反射地微微擡頭。
下一刻,下巴被人捏住,一道陰影迫近,将她視野徹底遮住。
“原本是有話想聊的,但現在沒有了。”宋閱川輕笑一聲。
相較于她剛才淺嘗辄止、蜻蜓點水的那個觸碰,宋閱川的這個吻顯得兇悍很多。
他強硬地用舌尖頂開她的齒關,賀霜汀還不大适應,忍不住去推拒,卻被人趁機卷住,朝更深處糾纏。
賀霜汀被他親得想向後倒,手臂下意識地撐在了身後,指尖不自覺地收緊,陷入皮質沙發上,留下幾個圓圓的淺淺的小坑。
她幾乎嘗到了他口中殘留未去的酒精味,微苦,又帶着點小麥的香氣——他們那個局裡喝的大概是啤酒。
很快,他口中的啤酒味就和她口腔的白酒味徹底混合在了一起。
賀霜汀感覺自己頭腦有些發昏。
果然,混酒喝最容易醉了,否則她此刻怎麼會感到眩暈呢?
一個堅硬的薄片蹭過她臉頰。
又是他的鏡片。
她今天用的哪款粉底液來着?
該不會脫妝吧?
萬一蹭到宋閱川的鏡片上多尴尬啊?
在混亂的糾纏中,賀霜汀卻還能分神想些雜七雜八的事。
她也必須去想些其他事,才能避免自己徹底迷失在這場親吻裡。
但下一刻,她的下唇就被人輕輕咬了一口。
“想什麼呢。”
遊離在外的神思被宋閱川帶着喑啞的低沉聲音喚回來。
“賀霜汀,你知道我是誰嗎?”
宋閱川的手松開她的下巴,轉而去托住她的後頸。
他的額頭貼在她額頭上,用自己的影子将她整個人完完全全籠罩起來。
“宋閱川……你什麼意思?”
賀霜汀微微蹙眉。
雖然她“偷襲”他這事的确做得有點不地道,但他這話問的,怎麼顯得她好像是那種随随便便就會跟人接吻的人似的。
“不錯。看來還算清醒。”
既然如此,他是不是就不算是“趁人之危”了?
宋閱川勾了勾唇,另一隻手握住她的手腕,聲音壓低近乎于蠱惑:“幫我把眼鏡摘了行不行?”
天,他的眼鏡上不會真沾上她的粉底了吧?
賀霜汀擡手摘掉他的眼鏡,剛想要檢查一番,拿眼鏡的那隻手就被宋閱川拽到了他的身後。
從遠處看,就像是她伸手環住了他的腰,像他獻上了一個親密的擁抱似的。
下一刻,她就被人重重按進懷裡,仰面倒在沙發上,産生了微妙的窒息感,剛剛才被放過不久的舌尖再次被勾回去,而後迎來更加不留餘地地掠奪。
口紅的香精味在舌尖化開,還未來得及仔細品嘗就被攪散,空白的大腦逐漸喧嚣起來,耳畔的呼吸聲逐漸重疊,分不清究竟是誰的。
冷不丁的,上颚被蹭過去。
賀霜汀指尖一抖,勾在她手中的眼鏡掉在地上,發出“啪”的一聲。
“掉了……”
她含含糊糊的,還不忘惦記地上的眼鏡。
“不用管它。”
他行動放緩,帶着安撫地意味。
窗外的月光透過玻璃窗,落在屋内的瓷磚上。
今夜的星光終于還是被他攬入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