婦人緊緊扒住轎子不讓他們繼續前行,嘴裡還哭喊道:“求求你們了不要将我的女兒送給山神啊,她還小啊!”
看來那婦人就是轎中姑娘的母親,大概那求助信也是她寫的。
擡轎的轎夫們根本不聽,拉着婦人胳膊就拽想要将她拉開,可惜她扒的實在太緊,兩個大漢也沒将她拉開。
轎子裡的姑娘聽到母親給自己求情也從轎裡出來,跪在地上祈求他們放過自己,那老李頭也跟着過來祈求。哭喊聲,怒号聲此起彼伏,場面亂作一團。
這時,一位穿着華服的中年男人在一群家仆的簇擁下走了過來,周圍百姓紛紛識趣的讓開路,場面又頓時安靜下來。
馄饨攤主道:“這是陳員外,是我們城裡有名的富商,這祭山神就是他弄的。”
那陳員外道:“此事是上天注定,是上天選的你,再說你若不去,就需要其他人家的姑娘去。”
此言一出,圍觀的一些群衆激憤道:“就是你家去!這都是山神定好的!”
還有人道:“你家不去,那不又得重新找人了,萬一選到我家閨女怎麼辦!”
吵嚷聲不絕于耳。
水千月問道:“何為上天選定?”
馄饨攤主答道:“聽神婆的安排将城内所有适齡的女子的名字進行抓阄,抓到誰便是上天選中了誰。”
那邊,陳員外先安撫了百姓,道:“這我也沒辦法,來人呐,把這姑娘帶走。”
他身後的家仆就要去抓住那哭得梨花帶雨的姑娘,原本畫好的新娘妝都花了。
馄饨攤主連啧兩聲:“哎,可惜了這麼好的姑娘喽!”
葉寒舟、薛景珩和幾名弟子按捺不住想要行俠仗義,水千月搶先他們一步走了過去,她站到那姑娘面前,神色笑眯眯的施施然道:“我替她去。”
此話一出,在場之人無不瞠目結舌,一片沉默。這祭山神一旦被選上就等于被宣判了死刑一樣,是個人都得哭天搶地地祈求不要讓自己去,向水千月這樣主動站出來的還真是頭一個。
她話音剛落,一道雪白身影站到了她的前頭,背對着她面向衆人。而這身形水千月很熟悉,正是辰風。
辰風面色陰沉,眼神也冷的可怕,聲線冷冽道:“誰也不能動她!”
水千月瞧着眼前的少年,蓦然心跳漏了半拍,覺得面前的辰風不像是個少年了,竟有點……
像男人的感覺。她覺得自己太過胡思亂想了,搖了搖頭。
葉寒舟、薛景珩以及其他弟子也沖到了前面來,将水千月圍了起來。
薛景珩道:“你們休想拿我師叔去祭山神!”
青雲弟子一下子圍上來,那些簇擁的家仆似乎感覺到了危險,紛紛抽刀将陳員外護住,陳員外揮手摒退了上前的家仆。
水千月從辰風身後往前走了一步站到弟子前面,拱手道:“陳員外有禮了,在下青雲派水千月,聽聞此地有邪神作祟,特來……”
陳員外打斷她道:“水道長,我并非不相信你的能力,但是我們這位山神實在并非一般的神,我們也曾請過不少法師,但都沒有什麼效果,如果耽誤了祭祀山神将會給我們帶來很大的麻煩,還請水道長見諒。”
他說罷,往後一招手,家仆心領神會就要去抓那位女子,女子頓時緊張起來。
水千月攔下人道:“陳員外,既然必須要送一位女子去,那不如我去,請你相信我們,我們真的會将這件事情解決的,而且,不管怎樣,我是不會讓人把這位姑娘帶走的。”
她說的擲地有聲、铿锵有力,身旁的弟子也跟着上前了一步。陳員外思量片刻,兩相權衡道:“好,我姑且就信你一回。”
……
陳員外府邸。
清月高懸,皎潔的月輝盈滿府内。
府内一處寬敞的院中,陳府的家仆打了十幾盞火把将院子照的燈火通明。
青雲弟子站了一排,水千月正在發放紙條。
經過商量,水千月決定來個引蛇出洞,既然山神要位新娘,那不如就送他一位新娘。
先前水千月說要自己替那位姑娘去祭祀山神,總覺得有些不妥,她是負責弟子試煉的,既然是試煉,煉的也應該是弟子,所以要去也應該是弟子去。
但她把這個想法一說出來,沒有一位弟子願意主動請纓,倒不是因為弟子們不愛護蒼生沒有舍生取義的精神,隻是這次試煉的弟子都是男的,要去就隻能扮成女子。
這要是傳回青雲還不得被人傳個“沒想到你還喜好這個啊”“哎呦那個誰還穿女裝”雲雲的,指定要丢死人了!
是以面對這樣的苦差事,水千月隻好用抽簽來決定誰去了,她在一張紙上寫了去字,誰發到的有字便是誰去。
水千月依次發過去,前幾位弟子緊張兮兮的打開紙條,在看到空無一字後安下心來。
轉眼她已将紙條發完,還剩薛景珩、辰風及另一位弟子三人沒有将紙條打開,薛景珩一臉欲哭無淚,将紙條合在掌心不知念着哪路神仙,他還沒打開就聽旁邊的辰風道:“師尊,我抽到了去字。”
水千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