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辰風回過神來躬身向各位長輩再度行禮告退,然後朝水千月走過去。
水千月笑吟吟的,目光一直落在辰風身上,就像是在欣賞一件屬于自己的藝術品一樣,起初辰風還對視了兩眼,可兩眼過後就有意的避開了去,一直盯着水千月旁邊的虛空看。
她擡起手左右看了看,心裡狐疑道:“怎麼,我很可怕嗎?”
少頃,辰風走了過來站到一旁,平視前方目不斜視。
水千月見他雙頰之上泛着微微紅暈,料想定是方才打鬥的太激烈,臉都熱紅了。
雖然不知道辰風為什麼不看自己,可一等他站好水千月就扯了扯他的袖子,辰風很快地彎腰俯身過來。
水千月迫不及待地湊到他耳邊,小聲道:“辰風你剛才表現得特别特别好,我都沒發現你已經這麼厲害了!”
她笑容滿面語氣中難掩興奮,說完她就向後傾了傾,與辰風拉開一點距離。
辰風卻還維持着彎腰的姿勢一動不動,整個人像被誰施了定身法一樣,也不知道回水千月的話。
而他的臉色則更是駭人,原先他的臉隻是微紅,就這幾句話的空,就已經紅彤彤的像是熟透了的桃子,并且不光是臉上,就連他的耳邊也透着粉紅。
水千月擡手在他額頭上一搭,哎呀一聲道:“好燙啊!”
沒等她繼續發問,辰風喉結滾動一下,如夢初醒般道:“師父,我沒事。”
他已經直起身來,水千月不放心的仰頭問道:“當真?”
辰風沒去看她,直視前方,點點頭嗯了一聲。
水千月舒了口氣,道:“好,不過你這次真的表現很好。”
辰風在上方淡淡道:“是師父教導的好。”
哪有呀,明明是你天賦好!
水千月暗自笑了笑,正要開口反駁,就傳來裴不輕聲若洪鐘的聲音:“青雲派果然人才濟濟,在下受教了。”
接着,木清揚道:“比試乃為切磋,若能從中受益自然是好。”
其他人也跟着附和了幾聲,一陣吵鬧後晏雲衡以東道主的姿态打斷他們把人全都請去了青雲殿。
幾場比試下來時間已經不早,晏雲衡早已命人在青雲殿擺好了午膳,等用過午膳各派便要打道回府。
一行人潇潇灑灑的到了青雲殿,侍候的弟子們将各派首領引到合适的位子上。
水千月的位子靠外,很好找,不用人引導也能一眼就能看到,她帶着辰風過去。
在每位首領的桌子旁還預備了一張小桌子,是給其親近之人所用的。
每位首領也都把這桌子讓給了自己的愛徒來用,水千月隻有辰風一個徒弟,自然也隻能留給他。
不多時,衆人均已就座,晏雲衡的桌子在最深處,其次是衡陽派與蘭若寺,再者便是風雪鸢與木清揚的桌子。
很快,宴席便開始了。
各派首領一邊觥籌交錯一邊誇誇其談,交談的内容不外乎互相吹捧、對水千月和她的高足大加贊賞、說青雲派人才濟濟雲雲。
水千月聽了隻感覺聒噪的很,吃了幾口便開始眼神亂飛,竟真叫她發現了件有趣的事。
在她的旁邊就是木清揚跟風雪鸢的桌子,他二人正好相對,但此刻卻滑稽無比。
隻見一邊的風雪鸢手中捏着一隻酒杯放在唇邊,似在細細的品嘗,而眼神卻朝着木清揚那邊,正媚眼盈盈的暗送秋波。
而,另一邊木清揚折扇刷的打開,橫在面前,将風雪鸢送來的秋波盡數擋回。
此情此景,水千月在一旁盡收眼底,看的嘴角壓不住的向上彎起。
隻可惜這種場合下她絕不能笑出聲來,是以忍的身子微微發顫。
一旁的辰風見狀關切問道:“師父可是不舒服嗎?”
水千月忍得辛苦,捂着嘴連連擺手道:“沒、沒、沒有!”
現在的辰風臉色已經恢複正常,白裡透紅的。他看着水千月還是不放心,皺着的眉頭依舊沒有松開,水千月又狡黠的笑笑道:“你還小,你不懂,小孩子别多問了,快吃菜吧!”
他雖然不解,但依舊鄭重地點了點頭,道:“師父也多吃點。”
水千月對他微笑道:“好。”他才轉身回了自己的小桌上去。
依水千月看,木清揚簡直就是榆木腦袋不解風情,那風雪鸢生的傾國傾城,又是名門正派的二宮主,且還對他癡情一片,這分明就是打着燈籠都難找的好事!
她這邊腹诽完,正打算繼續“隔岸觀火”“坐收漁翁之利”,一轉頭,卻見木清揚一手端着隻瓷碗一手背在身後,款款而來,青色的紗衣随着步伐擺動,輕盈又優雅。
轉眼間就到了水千月面前,風雪鸢的目光也跟着移了過來。
木清揚面帶淺笑一派如沐春風之意,水千月卻覺得像被一陣陰風吹過,冷不丁地打了個寒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