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風起身示禮道:“二師伯。”
水千月也跟着站了起來驚疑道:“師兄,你……你過來幹嘛!”
木清揚既沒去看辰風,也沒看風雪鸢,目不斜視地盯着水千月,笑得人畜無害,道:“小師妹教養的徒弟如此的出類拔萃、一鳴驚人,給咱青雲派争了好大的面子,我自然是要過來敬師妹一杯啊!”
他笑着說完,語氣也輕柔,說出的話卻像刀子一樣紮的水千月一動不敢動。
水千月這人性子灑脫愛玩鬧,在收辰風為徒之前,常跟木清揚偷溜下山找樂子,什麼喝酒聽曲全都不在話下。
可自打她收了辰風之後,為體現為人師表就一改前風,十幾年來從未偷溜下山過,更是連酒都沒喝過,還教育他喝酒誤事喝酒傷身、小孩不要飲酒之類的。
他現在說這些話,是打算鬧哪樣!?
水千月驚了一驚,頓了一頓,定下心神微微一笑道:“師兄,也太客氣了,不過是小事,何必勞煩師兄親自過來敬酒呢。”
木清揚也不謙讓,将端着酒杯的手往前伸了伸,道:“不麻煩,師妹莫不是看不上我這杯酒,再說師妹以前不是……”
水千月怕他說出不該說的,急聲打斷他:“師兄,你!”
後面的話,她沒當面說出來,暗中雙指一并與木清揚通靈道:“二師兄,你想幹什麼!”
木清揚唇角得意的一勾,也沒說話,暗中回道:“還能幹什麼,當然是來報複你啊!”
水千月一咬牙,暗道:“你!”
木清揚依舊沒說話,玩味地笑了笑,暗中回道:“師兄這杯酒,師妹要是不喝的話,師兄可就要把以前的事情說出來喽。”
太卑鄙、太無恥了!
水千月氣得掐斷通靈,兩眼盯着木清揚手中的酒杯一時難以抉擇,不知如何是好,突然一隻修長的手掠過她的眼前,接住了那隻杯子。
那隻手指節明晰修長有力,手指捏住那杯子的一半,與木清揚的指尖相對。
水千月側首看向手的來處,蓦地眼前一亮,不由得睜大了眼睛。
白衣如雪,長身玉立,俊極美極。
辰風站在她的身旁腰闆挺直,面色冷淡,眸光深沉,與木清揚相對。
兩人一般的身量不相上下,手指都修長有力,那隻白瓷酒杯被他二人捏在手中,顯得十分可憐。
辰風冷冷地道:“師尊她從不飲酒,這一杯我替她喝,請師伯成全。”
語畢,他直接從木清揚手中接過酒杯,仰頭一飲而盡,然後再度直視木清揚。
木清揚始終一派泰然自若,雖被辰風搶走了酒,也不曾生氣,見他飲完,反倒放聲大笑,道:“好,好,好!”
水千月看得目瞪口呆,一時語塞。
她養出的徒兒竟然會喝酒了,她二師兄被人當衆駁了面子竟然也不生氣,還一個勁的說好。
好什麼?他莫不是被氣瘋了,水千月就從來沒有見過有人能從他手中搶走東西的。
她想說點什麼又不知說什麼,張了張嘴又閉上,轉頭去看辰風,又責備又關切道:“你又不會喝酒,強出什麼頭。”
辰風面色溫和了許多,目不轉睛地盯着她道:“師父不是也不會喝酒。”
“……”
水千月被他一駁,竟不知說什麼話來反駁。
那廂,風雪鸢端了兩杯酒從座位上走過來道:“木峰主胸懷寬廣,在下好生敬佩,一杯薄酒略表敬意。”
她一面說一面将一杯酒遞給木清揚,木清揚接過酒杯,溫聲道:“多謝。”
而後,将酒一飲而盡。
風雪鸢掩嘴輕笑,裴不輕遠遠地道:“究竟是什麼好酒,值得你們搶來搶去?”
木清揚道:“算不得什麼好酒,不過很有意思。”
深處的晏雲衡一手成拳抵在唇邊重重地咳了兩聲,聲音不高不低,正好能讓所有人聽到。
緊接着,他道:“有貴客在此,不可胡鬧!”
木清揚跟水千月一同朝裡面躬了躬身示禮應是,這場鬧劇暫且閣下,宴席照常進行。
水千月攜了辰風坐回原位,木清揚發出低低地笑聲,意味不明地道:“你還真是收了個好徒弟啊!”
水千月想了想辰風在擂台上的表現,得意道:“當然!”
無人在意的遠處,晏雲衡正襟危坐目光銳利地盯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