須臾之後,水千月的大師兄晏雲衡并二師兄木清揚前後腳跨進了她的卧房,身後緊跟着幾位親傳弟子,轉眼間便填滿了水千月的卧房。
她雖然醒了,但身子還是很虛弱,望着滿屋子的人眨了眨眼,聲如蚊蠅道:“大師兄,二師兄。”
木清揚将折扇别在腰間坐到床側,關切地望着水千月道:“你這丫頭可算醒了,我跟大師兄都要被你吓死了,你說說,你那小徒弟有什麼好,竟舍得你拿命去救他……”
“咳咳!”
木清揚話還沒說完,就被站在一旁的晏雲衡打斷,他冷着臉道:“好了,既然師妹已經醒了,也就沒有什麼大礙,讓她一個人好好休養吧。”
木清揚拉起水千月的手,輕柔地拍了兩下,叮囑道:“你好好休息吧,過去的事就不要再想了,身體要緊,晚些時候我再來看你。”
水千月點頭答應。
木清揚又道:“我這有個小弟子,這段時間就先留在你這,供你驅使吧。”
他話音一落,接着一位小弟子拱到了前面來,水千月打眼一瞧,竟還是位熟人。
來的正是薛景珩,他站到前頭來,對着水千月微微經受,粲然一笑道;“師叔好。”
他行完禮,直起身站到一旁。
晏雲衡道:“你好好休息,過去的事就不要再想了。”
說完便帶着衆人離開,屋内隻留下了水千月和薛景珩,一下子安靜的鴉雀無聲。
水千月與薛景珩對視了一眼,兩人靜默無聲,薛景珩先笑了一下算是打破了沉默,兩步走到床邊,半蹲在一旁道:“水師叔,我是薛景珩,您還記得我吧?”
她隻是受傷了又不是失憶了,怎麼會不記得。
水千月點點頭。薛景珩乖乖地道:“師父他老人家派我來侍奉您,您叫我景珩就好,以後就由我來照顧您的生活起居。”
水千月從床上勉強地坐起來,看着他道:“好,不過我有件事要問你,我徒弟怎麼樣了,他人呢?”
薛景珩原本還笑的挺陽光,臉一下子就垮了下來,支支吾吾道:“辰風師兄……他,他……死了。”
死了!
水千月身子一僵,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話,重複道:“……死了?”
薛景珩點頭道:“嗯,那日師叔你暈倒後,大師伯命人将辰風師兄扔到了山下,讓他自生自滅,可誰知竟有伺機報複的魔族将辰風師兄抓走扔到了……天魔淵。”
天魔淵。
水千月的心一下又涼了半截。
薛景珩道:“辰風師兄連遭大師伯兩掌,本就不成樣子了,又去了那種地方肯定是活不下來了。”
天魔淵,乃天下魔氣的源頭,滋養了無數魔物,辰風這種受了重傷的人到了那裡,隻會被魔物蠶食的一幹二淨。
水千月黯然神傷,總覺得這是不會發生的事情,當年她将辰風帶到清雲峰,口口聲聲說要護他一輩子,可現在他竟連個屍體都找不到了。
見水千月失魂落魄,薛景珩被吓了一跳,道:“師叔,你怎麼了!你沒事吧!師父他本叫我不要告訴你的……”
“我沒事。”
水千月一掀被子就要下床。
薛景珩忙攔着她道:“師叔,你要幹嘛呀!”
水千月斬釘截鐵道:“我要去找他。”
也許……現在去還能找到辰風,或者是他的屍體。
水千月覺得或許還有一線生機,不顧薛景珩阻攔,下了床。可她身子本就虛弱,又跟薛景珩拉扯一番,一下床就栽倒在地上。
她又試圖喚出流雲劍來,雙指并攏,連着喚了幾下也沒有喚出來,恨恨的在地上錘了幾下。
薛景珩道:“師叔,沒用的,大師伯給你下了禁制你出不去鳳鳴山的,而且就算你現在去了……也救不了辰風師兄的,他肯定已經……已經給那些魔物吃光了!”
薛景珩說到後面也泣不成聲了。
是啊,她現在去了有什麼用,憑她現在的身子根本就救不了辰風。
她可真是失敗啊,說好的護他一輩子,終究還是沒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