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風?”
水千月轉頭看他,薛景珩對着那小盒胭脂指指點點激動道:“這個,這個就是上次試煉的時候辰風師兄在小攤子上買的,當時還說要送給什麼心上人呢!”
那日,薛景珩本來是被賣胭脂水粉的小攤販吸引過去滿足一下好奇心的,沒想到辰風竟然也過去了,還買了兩盒。
在他的印象中,辰風素來是冷若冰霜絕對不會對這種東西有什麼興趣,所以他在震驚中盯着那兩盒胭脂看了好幾眼,絕對不會認錯的。
薛景珩小聲嘀咕道:“原來那位心上人就是師叔你啊!”
經他這麼一說,水千月也想起來了,正是三個多月前她帶人下山試煉,結束後衆人一起逛街正巧遇到一個賣胭脂水粉的小販,當時她還驚訝辰風竟然去買胭脂。
事後,水千月還曾胡亂猜測辰風是不是有了喜歡的女子,所以才會去買胭脂送給人家。
現在,事實證明她的确沒猜錯。
隻是沒想到這人竟然……是她自己,是辰風買來送給她做生辰禮物的。
但如今東西在,人卻已經……
水千月低頭看着胭脂盒上端秀且熟悉的字迹心中又是一酸,卷翹的長睫眨了兩下,正好覆住濕潤的眼睛。
她也不是不氣辰風做錯了事,可總歸是她一手養大的徒弟,真要叫她看着辰風死又真的舍不得了。
過了半晌,木清揚悠然道:“這東西是我在懲戒台撿的,應當是你那小徒弟被大師兄打傷時不小心掉落的,想來他是一直貼身帶着等有機會送給你的。”
頓了一頓,他又道:“現在也算物歸原主了。”
話說完,木清揚站起身來,雙手往後一背,溫和叮囑:“我先走了,你好好養傷,關于藥的用法我都已經做了标注,有什麼不懂的都可以問薛景珩,過兩日我再來給你梳理筋脈。”
水千月淡淡的答應,讓薛景珩送木清揚離去。
……
一月後。
水千月的身體在薛景珩的調理下好了不少,薛景珩此人雖看着不太着調,但醫術尚可。
這期間,水千月也曾打聽過辰風的消息,但收回的無一例外都是辰風已經殒命的消息。
人死不能複生。慢慢的,水千月也就接受了,在後山的海棠林中用辰風遺留的衣物做了一個衣冠冢。
此後清雲峰上陪伴水千月的又隻剩下了清風明月,雖然薛景珩也一直待在清雲峰上,可總覺得像是少了什麼。
日子一天天過去,轉眼間三年已過。
這三年裡,在木清揚不辭辛苦的配藥以及晏雲衡耗費自身靈力給水千月療傷,水千月的身子已經基本複原。
但卻留下了一樣難以愈合的後遺症,由于破雲劍當初直接貫穿了水千月的胸口,導緻她心脈盡斷,最後還是靠晏雲衡耗費自身一半的靈力才保下水千月的性命。
為此,晏雲衡還閉關了将近一年的時間來恢複功力,将長雲峰的事務都交由了木清揚來處理。
木清揚每天一邊處理青雲派大大小小的事務,還要一邊親自為水千月配藥,盡管如此盡心地照顧了三年,但水千月的心脈始終不能恢複如初,并且有時還會無法調動自身靈力。
簡而言之,水千月不定時會靈力全失,如同一介凡人。
這對于一個修道之人來說,就等同于成了一個廢人。
但,水千月的心态很樂觀,能吃能喝能睡,三年中還胖了一圈,看着更結實了些。
晏雲衡怕水千月靈力受損不能保護自己,便勒令她不許下山,三年中水千月一直待在清雲峰上安心修養。
雖然她出不去,但薛景珩的行動并未受限,于是水千月便時不時安排薛景珩下山給她買些好吃的好玩的東西,薛景珩也會順便把他下山聽到的遇到的有趣的事說給水千月聽。
比如,半年前魔界新出了一位大名鼎鼎的魔君。
傳言這位魔君相貌極其俊美,手段極為兇狠,一從天魔淵裡出來就掀起一片腥風血雨,一人一劍就把當時幾個出名的大魔頭的老巢都給端了。
這一番打壓下來,即便還有不想聽其命令的也不敢多言了,短短數月這人就坐上了魔君的寶座。
還有傳言說這位魔君從不以真面目示人,每次打鬥時都會帶着一面黃金面具,從來就沒有人見過他的真容。
水千月聽完隻覺得這不是很扯淡嗎?
既然都沒人見過這位魔君的真容,又怎知他相貌英俊,又或者他長得青面獠牙醜陋無比才會以面具示人。
不過,這些水千月也并未深究,反而對别的起了興趣。
聽聞,這位魔君上位後,除了收拾了幾個不聽話的小魔頭,倒也沒做什麼殺人放火傷天害理的事。
因而,在這位魔君初出茅廬的時候,各大門派還虎視眈眈如臨大敵,可過了半年也沒見這位魔君攻打過哪個門派,也就漸漸放松了警惕。
……
一日,水千月正在後山的海棠林中陪辰風的衣冠冢說話。
海棠花開的正好,粉粉嫩嫩的花朵擠在一塊遠遠望去如紅雲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