選的餐廳是陸家的産業之一,陸寒卿晚上帶他過去,進了一個不對外開放的,有陽台的貴賓廳。司景明終于得到解放,倚在陽台欄杆上點了支煙。
陸寒卿在桌邊醒酒,他喜歡做這種事,或者說,酒是醒給司景明喝的,他就願意親自做。
回頭看一眼,穿着白襯衫的司景明領口松散,背靠在欄杆上,胳膊向後撐在上面。右手指尖稍微伸點出去,黑暗裡看得到一點猩紅的火星和袅袅的煙霧。風吹着他的頭發,眼睛像浸在水裡,擡起脖子向上吐煙的時候,他是忘我随性的,但露出的光潔喉結和領口肌膚,那麼不設防,讓陸寒卿的眼睛有些發狠。
“想要什麼茶葉?”
司景明頭放下來,這時眼神有些迷離:“什麼?”随風浮動的黑色發絲,将他五官雕刻得更加俊逸。
“你要那塊地開發茶園,是突然喜歡喝茶了?”
“不是,做了些功課,說對情敵可以稱之為‘綠茶’。”
“……”陸寒卿沉默不語,轉過頭,目光回到了餐桌。
司景明還有半支煙沒抽完,暫時還沒走回,就對着陸寒卿玩世不恭地笑起來:“心虛什麼,我這塊地送給你,你要拿去讨好金池千金的什麼?”
“我想要的東西,不在她那裡。”
司景明不知道他還要什麼,得到了陸家,得到了權力,得到了名望,如果還不夠,司景明不知道他還要什麼。
外面的風吹上來,司景明的眼神真的有些迷亂了。
“司亦媛下周訂婚,叫我也去。”司亦媛是司景明的堂妹,陸寒卿見得不多,但住在司家的八年裡,司景明的母親一直對陸寒卿視如己出,這次侄女訂婚,自然也給陸寒卿送了請帖。
那八年過得溫馨簡單,陸寒卿不對陸遠陽叫大伯,卻一直稱司景明的父母為伯父和伯母。有他父母在世時本來就與四家夫婦交好的緣故,也有司父司母一直真心關懷陸寒卿的緣故。
那時說得最多的話,就是寒卿如果待着不走就好了。第二多的,是讓陸寒卿别那麼慣着司景明,司景明早上上學起不來,他把人抱到樓下吃早餐。
司景明這邊也有消息,他吐了煙,隔着酒香盯陸寒卿:“是也要給你物色對象?”轉而又嗤笑,“你是陸家的掌權人,為這個親自露面,跌份。”
陸寒卿輕松地回:“如果你真喜歡演電影的金妍,告訴我不如告訴伯母,她會給你邀請到,用不着茶園。”
司景明的煙抽完了,回來拿陸寒卿的酒杯:“的确,比如我也真喜歡你,媽媽就把你邀請到了。”
陸寒卿手中空空,司景明就站在他身前,仰着脖子喝完了那口杯底酒。他們以前也共用一個杯子,在司景明打完球,活蹦亂跳等不及陸寒卿給他擰開新一瓶的時候。
司景明皙白的指尖垂落到桌子邊沿,檀木已經碰不到他的煙。
他的腰很顯細,喜歡穿各種各樣,剪裁随性的襯衫。健身适度,身上有恰到好處的薄肌,寬松的衣料一點一點把裡面的線條洩露出來,很美,從腰到胸口,從腰到長腿,都很美。
陸寒卿的手忽然搭到了他的胯上,掌心的溫度輕輕透在那塊細窄的骨骼上,司景明忽然垂眼看他,沒動,張了張唇:“這酒很爛。”
“下次你選。”
司景明猝然低下頭,靠近陸寒卿嘴唇的時候發絲在眼睑上帶了飄逸的風,可是隻差毫厘,陸寒卿側開了臉。
沉默的呼吸聲裡,司景明的心像被人攥在了手裡,酸澀,興奮,又刺激。被蹂躏得滲了汁水,淌了他全身。
可是他表面上很冷靜,還是那種張揚而自由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