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寒卿在工作，待會兒有會議要出席。隻是知道了他在酒吧太放肆，需要來提醒他一下。除了自己的私心，司景明的公開言行，到底代表着司家。

“這裡冷嗎？”

“不，熱。”

“如果可以的話，可不可以先不穿。”他并非詢問。

“好。”司景明已經聽話地在重新解扣子，是真的也有些醉了，咬字模糊地問，“你要去哪兒？忙完再來檢查我有沒有做到麼？”

“開會。”

“陸寒卿，不要關，我不說話，我還沒有看夠你。”醉意讓他沒有餘力遮掩傷心，紅襯衫脫到一半，攪在手臂上忽然擁着湊近了鏡頭，小小聲地說，“陸寒卿，你有帶别人去那邊嗎？”

他頓了頓，那靠近變清晰的嘴唇，早就被酒水燒得像豔色的花瓣，濕潤地吐字，微微抿起的時候有一點不自知的委屈。他整個人都像滴水的暗紅色玫瑰，可是，滿眼的純淨期待勝過了強加的妩媚。

陸寒卿沒有明确答應他，但視頻也确實沒有關，唯一一次違背自己定下的規矩，把私人手機帶進了最高級别的會議室。

都在靜音，司景明已經滑下沙發坐到了地毯上，把手機架在酒杯上，趴在茶幾上安靜地看着屏幕裡神情嚴肅的陸寒卿，襯衫被剝下身體，扔在沙發角落。

他其實已經悄悄地戒了煙很久了，可是現在，煙瘾這麼久以來反撲得最厲害。從茶幾下面找到了煙，熟練地點了一支。

陸寒卿浸在了煙霧裡。

那邊簡潔的會議室，他的側臉沒有情緒，一眼也沒有看過手機。司景明寂寂吐着煙，手指悄無聲息地沿着屏幕劃過陸寒卿的五官輪廓。他比剛到司家的時候成熟了很多，已經不會在雷雨的夜晚悄悄推開他的房門，問可不可以和司景明睡。而是已經羽翼豐滿到，離開他，也不需要留下任何解釋和說明，說走就走，一個電話都沒有。

纏繞的煙霧，讓他更恨陸寒卿。

沒有等到會議結束，司景明就睡着了，和陸寒卿預想到一樣，他也關閉了手機。

後面幾天也沒有聯系司景明，但他這幾天收斂了些，約他的人少了，司景明知道這來自誰的授意。

準備回一趟司家，路上收到陸寒卿特助發來的消息，他今日私人飛機回國。

司景明讓司機立刻改道去了機場，還怕趕不上，一路都在讓開快一點。他給陸寒卿打電話，沒人接，到這裡其實就已經感覺到有些奇怪了，他跟陸寒卿之間，從來沒有隔着一個特助在傳話。

什麼意思，他成了陸寒卿世界裡需要上傳下達的普通合作方，而不再有可以直接聯系的信任和親密嗎？

他到的時候，已經有好幾輛商務車等在那裡，看到陸寒卿的在，司景明下車走過去，一把拉開了車門。

“司先生，陸總還沒到。”司機都熟臉了，但這次看到突然出現的司景明，竟有些古怪的緊張。

司景明沒有說話，車門再關上，然後就在眼前的黑色玻璃裡，看到了身後從專屬通道裡出來的暗色身影。

陸寒卿身邊，帶了一個戴墨鏡的人，很高，身材不錯，長腿，小麥色的皮膚。有說有笑地走在陸寒卿右邊，他仰頭來看時，陸寒卿還在他後腰的位置虛扶了一下。

司景明對他們招了招手，也笑了起來，貴在熱情，但不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