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是想問那句話,陸寒卿,你到底喜不喜歡我?可他早就知道過答案了,不喜歡。陸寒卿是gay,但從來沒有對司景明說過一句他們可以試試,他情願有自己的床伴,情願隻是和他惡趣地調情,情願以開放的态度和他偶爾親密,但不說定意義。這不是喜歡,不是陸寒卿的喜歡。
來司家的時候陸寒卿帶一個水晶球玩具,倒過來再正過來,水晶球裡開始下雪,雪花會一點一點将聖誕樹落滿。放在床頭,司景明永遠不會忘記陸寒卿雙手抱着那個水晶球,珍視地小心擦拭的模樣,仔細的,視若生命的,瞳孔深處倒映偏執的信念。每次陸家又有人拿借口來要人,陸寒卿以為這次不得不走了,回房間收拾東西時,第一個拿的也是那水晶球。
他知道陸寒卿會怎麼對待自己真正的喜歡,司景明雖然不是物品,但那個水晶球,對陸寒卿來說也不是物品。
那個時候的陸寒卿,眼睛裡流淌的全部都是赤裸的真心。像深信真心就不應該被傷害,他已經放下了全部的武器。
可是陸寒卿每次看司景明,比司景明本人還知道他對感情的這些理解,是多麼的簡單和幼稚。他逢場作戲不過心的,從來都是想要的動嘴皆能得到。
“司景明,你要很靠近一個人,敢于站在他最黑暗的部分,确定自己永遠不會被傷害,那才值得在一起。”陸寒卿看向他,已經回到了那種理智的神情,“想要得到什麼,是和你願意做出的犧牲程度對等的,凡盛宴,都不是免費的,你說對嗎?”
司景明眨了眨眼睛:“你是說邵家?出國是處理邵家的事?”
陸寒卿沉默。
“你當然不用忍氣吞聲,他們敢做,你就讓他們付出代價。”司景明說,“那兩拳我确實是打輕了,公示信息是邵示群的那家傳媒公司宣布破産,剛好半月以前有政處公款被異常挪動啟動調查,消息水花不大,被壓了,要是我沒猜錯,那筆錢邵示群給的是陸溫辰,他逃婚去國外,涉嫌卷款外逃了。”
他看陸寒卿點了點頭,擡起來問:“那你在外面待那麼久是處理什麼?陸溫辰把贓款放你公司賬上,拉陸氏下水了?”
這些信息都是機密,陸寒卿問:“你是怎麼知道的?”
“擔心你,想了很多種可能,隻有這個可能性最大。”
“不必為我操心。”
“沒錯,喝多了就不想了。”他話鋒一轉,“晚宴還是在後天?”
“嗯。”
司景明沒說什麼,那邵家的噩夢,要開始了。
車開到那處江景房,陸寒卿去洗澡了。司景明打開冰箱,想陸寒卿出來之後,可能想吃一些水果,但他不會處理,拿出來也是等着讓陸寒卿自己處理。
浴室的水聲停了一會兒,嘩啦的拉門聲,可司景明記得那個玻璃移門明明是靜音的。
陸寒卿站在餐桌旁邊,對着捧着一個碩大芒果不知所措的司景明,臉色陰沉得吓人:“你帶女人來過這裡了?”
司景明啟唇本來要說什麼,但看陸寒卿的反應,忽然舔了舔嘴唇,笑得有些邪氣:“你高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