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景明的眼睛歪出去,朝樓梯下面喊,媽,我襪子呢?
沒幾天司亦媛來了,在司景明的房間裡玩玩具,忽然把自己的芭比娃娃脫了個精光,換衣服。司景明本來在寫作業,回頭看見,奪門而出。
他慘白着臉趴在水池上嘔吐,吐幹淨了,臉上也沒什麼表情。站直了一轉身,陸寒卿不知道已經在他旁邊站了多久。
陸寒卿沒說什麼,擡手有一張紙巾,安靜地給他擦了擦嘴。
司景明喜歡他什麼也不問,什麼也不說,這像他們之間的秘密。這個秘密讓司景明依然是一朵完美的太陽花,也讓陸寒卿每一次替司景明擋着一些畫面時,不再說“哥哥”,而隻是叫“司景明”。
早上醒來的時候陸寒卿已經不在了,司景明下床找了有半小時,果然,那包煙已經被他收拾掉了。
在衣帽間随便拿了件陸寒卿的衣服套上,下了樓發現爸爸也不在。開冰箱,挖酸奶吃。
一邊看這裡的英文報紙,一邊回了媽媽的消息,酸奶挖到一半,陸寒卿卻突然回來了。
他拎進來幾個紙袋,和幾張卡一起放在了餐桌上:“無聊了就出去逛逛,帶上保镖。”
“夠穿,我看你衣櫃裡不少。”司景明往那些紙袋裡一看,就知道全是陸寒卿自己挑的衣服,不高興地又說,“你都給我買了,那我還逛什麼。”
這麼一說,司景明才想起來這是第一次陸寒卿出差,而他過來陪着。
陸寒卿看着那碗加了麥片的酸奶,自己一個人說:“會再雇個廚師。”
司景明掃興地松了勺子,掉在碗裡叮鈴一聲。一個人在家等着兩位把工作當命的回來,确實無聊,他伸手越過桌子,拽了拽陸寒卿的袖扣:“帶我一起去呗,給我個電腦就成,我打遊戲。”
陸寒卿同意了,司景明沒管桌上的東西,跟陸寒卿說他找不到襪子。
陸寒卿從那些紙袋裡拿了雙新的給他,司景明接過的時候使勁壓了嘴角。家裡找不到床伴,那沒準就是在陸寒卿的公司裡。
陸寒卿還什麼都不知道,在司景明彎腰穿鞋的時候摸了摸他的頭,說:“一處理完,我就回國,睡家裡的床你就好了。”
司景明隻顧往外走,心裡想着,床伴屬于個人私事。如果陸寒卿把這人或者這幾個人,弄到公司去了,那把個人私事摻雜在工作裡,還真不像陸寒卿。
說明那個床伴陸寒卿還挺放心裡的。
一想到這個他就生氣,腳下飛快,比陸寒卿先上了車。
這裡的司機很驚訝陸寒卿會帶着工作之外的人去公司,關門前還多看了幾眼司景明。那時司景明正趁着陸寒卿背身的時候,在手機上再看了一下那個陸寒卿自己加的遊戲好友。
莫名其妙,消消樂都要他教的家夥,敢背着他去問别人,求别人指教,司景明都快要恨上陸寒卿了。
在公司,司景明就閑坐在陸寒卿辦公室的沙發裡,整面的落地窗透進明亮的光照。這裡香薰馥郁,司景明才打了一個呵欠,陌生的助理就給他端來了咖啡。他沒喝,但親和地笑了笑,誇那位女助理的手指好看,又細又長。
按道理陸寒卿用的助理向來都是經驗豐富、辦事從容的,但這位聽了司景明的話,卻外露了慌張,竟下意識扭頭看了一眼辦公桌上,好像根本沒注意這邊的陸寒卿。她看完才松口氣,目光回到司景明身上,小聲回應了他一聲簡單的“謝謝”。
司景明也看看那邊裝作不關注他們的陸寒卿,唇邊噙了更招人的笑,請這位助理帶路,他不認識洗手間。
女助理心道不好,才把司景明送到辦公室門口就趕緊說:“司先生,我讓别人送您去一下,我這邊還有個緊急情況需要現在就跟陸總彙報……”
司景明輕輕撥開她肩膀,頭伸進裡面,對那邊的辦公桌:“陸寒卿,說話,讓她給我帶路。”
陸寒卿擡了眼,大發慈悲示意一下助理,她才敢挪動步子和司景明一起走。
空中長廊裡,他插在褲子口袋,邁開長腿潇灑走着:“你怕他?”
女助理急急搖頭:“沒有,陸總……挺好的。”
“好在哪裡?”
女助理又說不出來,沉默了半天才有話:“工作能力很出色。”
司景明輕笑,側頭對她溫柔道:“你别緊張,我話痨,就愛問着玩。”
那女助理一下就覺得司先生可比陸總的脾氣好多了,還沒有架子,臉上也有了微笑,吐了下舌頭:“怎麼能不緊張,陸總說誰也不許和你說話的。”
他一點都不介意,臉上依舊春風拂面,一直走在玻璃那面,為她擋了刺眼的太陽:“哈哈哈,怕我盜取機密吧。”
“哈哈怎麼會,陸總發的通知是說你是來陪他一個人的,隻有他能和你說話。”
司景明覺得離譜,腳步就忽然頓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