潇故深突然扣住謝安野的後頸，将他重重按在落地窗前。冰涼的玻璃貼上臉頰的瞬間，謝安野聽見身後皮帶扣解開的輕響。

"現在是誰在走火？"潇故深的呼吸燙在他耳後，手指順着腰線下滑，在槍傷留下的疤痕上打轉。

謝安野突然反手一槍打碎頭頂的吊燈。

玻璃碎片如雨墜落中，他轉身将潇故深壓進陰影裡，染血的唇碾上對方的喉結："你猜那把狙擊槍...現在指着誰的腦袋？"

黑暗中傳來子彈上膛的輕響。

玻璃碎片還在空中折射着冷光，謝安野的膝蓋已經抵上潇故深的胯骨。那把槍不知何時到了潇故深手裡，此刻正暧昧地頂在謝安野腰間，槍管發燙的溫度透過衣料灼燒皮膚。

"第三次了。"潇故深用槍口慢條斯理地劃着他脊椎的凹陷，"這周第三次用槍指着我。"

謝安野突然咬住他持槍的手腕，犬齒陷進脈搏跳動的皮膚裡。血腥味在唇齒間漫開的瞬間，窗外傳來消音狙擊槍的悶響——

子彈穿透三層防彈玻璃，将潇故深手中的槍械擊飛。謝安野趁機将他撲倒在地，指尖探入他西裝内袋，摸出那把熟悉的匕首。

"第四次。"謝安野将刀刃抵上潇故深的領帶結，看着暗紅色液體順着銀亮刀鋒蜿蜒而下，"現在我們可以談談...你安插在我狙擊位上的小野貓了？"

潇故深突然笑了。他沾血的手指撫上謝安野後頸，在腺體位置重重一按——

"不如先談談..."

"你在我西裝裡放的追蹤器？"

謝安野的犬齒刺入潇故深後頸時，嘗到的不是信息素，而是血腥味和鏽蝕的金屬苦味。

腺體上的疤痕猙獰地隆起，像被人生生剜掉過一塊肉——那裡本該有他的标記。

"五年了..."謝安野的拇指重重碾過傷疤，滿意地聽着潇故深壓抑的悶哼，"還沒長好？"

潇故深突然反手扣住他手腕，針管裡的抑制劑在掙紮中推入一半。櫻桃白蘭地的信息素頓時在室内暴烈炸開，混合着柑香酒的氣息，熏得人眼眶發熱。

"托你的福。"潇故深将剩下的半管抑制劑紮進謝安野頸側，"當年咬得夠深。"

針尖拔出時帶出血珠，謝安野卻低笑起來。他舔掉那滴血，在潇故深驟然收縮的瞳孔注視下，将染血的針管折成兩段。

"錯了。"他扯開自己衣領，露出同樣殘缺的腺體，"是你先咬穿了我的喉嚨。"

窗外驚雷炸響，照亮兩人頸間一模一樣的傷疤——

像一對殊死搏鬥的野獸，互相撕咬後留下的永恒印記。

雷聲在窗外翻滾，雨點砸在玻璃上的聲音像某種倒計時。

謝安野的指尖陷進潇故深腺體的傷疤裡，那裡的皮膚比别處更薄，幾乎能摸到底下跳動的血管。他忽然想起五年前那個雨夜——

潇故深的信息素失控，柑香酒的氣味濃烈到足以麻痹神經。而他的犬齒刺入對方後頸時，嘗到的不是Omega的甜膩，而是Alpha信息素暴走時特有的鐵鏽味。

"你當時是故意的。"謝安野突然說。

潇故深的瞳孔在閃電中收縮了一瞬。

"讓我标記一個Alpha..."謝安野的犬齒若即若離地蹭過那塊疤痕，"你知道會有什麼後果。"

實驗室的警報刺耳地響着，潇故深的信息素濃度已經突破安全阈值。謝安野掐着他的後頸将他按在操作台上，犬齒刺破皮膚的瞬間，兩人同時僵住了——

Alpha的腺體無法承受标記。

鮮血順着潇故深的脊背往下淌，而謝安野的口腔被對方暴走的信息素灼傷，滿嘴都是血腥味。

"現在我們是共犯了。"潇故深在劇痛中轉頭，染血的唇角勾起，"你猜...THE會怎麼處置一個被标記的Alpha？"

抑制劑空管滾落在地，謝安野忽然掐住潇故深的下巴。

"這五年..."他的拇指按上對方唇瓣，"你用誰的抑制劑？"

潇故深輕笑一聲，從西裝内袋抽出一支密封的針劑。玻璃管壁上刻着【JPL-07】的編号，液體在燈光下泛着詭異的藍光。

"你的血。"他晃了晃針劑，"提純後的信息素萃取液。"

窗外又是一道閃電，照亮謝安野驟然陰沉的臉。

"你偷了我的DNA。"

"不。"潇故深将針管抵上他頸動脈，"是回收。"

謝安野的指甲剮開後頸傷疤的結痂組織時，潇故深沒有阻止。

滲出的血珠滴在操作台上，凝成小小的櫻桃狀。疤痕深處嵌着米粒大的芯片，沾血的部分浮現出【THE-Ω】的熒光标記。

"你植入的？"謝安野用手術刀尖挑出芯片，刀刃映出潇故深驟然緊繃的下颌線。

"是取出的。"潇故深突然抓住他手腕，将染血的芯片按進自己腺體傷疤——

芯片溶解的瞬間，整間實驗室的屏幕同時亮起，播放起五年前被删除的監控畫面：

陸然文戴着機械手套，從昏迷的謝安野腺體裡剜出一塊組織，移植到潇故深流血的後頸。

暴雨中飄來陌生的威士忌氣味，謝安野的瞳孔驟然收縮——這是當年實驗室清洗劑的味道。

通風管突然爆裂，言殊知裹挾着雨水的寒氣躍下，手術刀直刺潇故深心口："叛徒就該待在培養皿裡。"

謝安野的槍比思維更快，子彈擊飛手術刀的刹那，言殊知的信息素突然暴漲。威士忌混着櫻桃白蘭地的氣味，竟讓潇故深腺體的舊傷迸裂出血。

"驚喜嗎？"言殊知舔着虎口的血，"你偷來的腺體組織...原本是我的。"

潇故深突然低笑起來。他扯開襯衫，心口處赫然烙着與謝安野腺體傷疤完全一緻的齒痕。

"陸然文沒告訴你？"他将謝安野染血的手按在自己左胸，"當年移植的從來不是組織..."

"是标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