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摸摸我的。

親親你的。

迷宮的出口在眼前閃爍不定，像壞掉的霓虹燈。

謝安野的指尖擦過腰間的匕首，金屬表面映出自己左眼不正常閃爍的金色微光——潇故深的神經代碼正在侵蝕他的意識。

"别掙紮了。"潇故深的聲音從背後貼上來，溫熱的呼吸噴在他耳後，"你早就是我的囚徒了。"

謝安野猛地後肘擊向聲源，卻隻擊碎了又一面鏡子。

無數碎片懸浮在空中，每一片都映出不同時期的潇故深——實驗室裡被束縛的少年，雪夜中渾身是血的逃亡者，還有三天前在裡約教堂對他微笑的克隆體。

"你到底想要什麼？"謝安野的匕首劃破空氣，斬碎那些虛幻的影像。

"我要你記起來。"所有碎片突然聚攏，凝結成實體。潇故深抓住他的手腕，力道大得讓骨骼發出抗議，"記起來你究竟是誰。"

疼痛讓謝安野的視野短暫模糊。記憶的碎片如潮水般湧來——

五年前，STilY地下實驗室

年輕的謝安野站在單向玻璃前，記錄本上的筆迹工整到近乎機械："47号實驗體，神經耐受性提升37%，但出現嚴重人格解體症狀。"

玻璃另一側，金瞳少年被固定在電擊椅上，嘴角挂着血絲卻仍在微笑。當謝安野擡頭時，那雙眼睛直直望向他，嘴唇無聲開合：

"救我。"

記憶斷層

然後是雪夜。謝安野的槍口抵在潇故深額頭上，雪花落在兩人之間。本該扣下扳機的手指卻在顫抖，而潇故深染血的手指撫上他的臉頰：

"你舍不得。"

現實撕裂

謝安野猛地掙脫記憶漩渦，發現匕首已經抵在潇故深真實的咽喉上。兩人在迷宮的中央對峙，四周的數據流如暴風雪般旋轉。

"那些不是我的記憶。"謝安野的聲帶像是被砂紙磨過。

潇故深卻笑了，咽喉在刀刃上輕輕滾動："那為什麼你的手在抖？"

迷宮的牆壁突然劇烈震動。宋寒嚴的機械音從四面八方傳來："系統過載，強制終止協議啟動。"

"看來我們的觀衆等不及了。"潇故深突然前傾，刀刃劃破皮膚，血珠順着謝安野的虎口滑落，"做個選擇吧，典獄長。"

他的手掌覆上謝安野的後頸，那裡有STilY的烙印芯片："是繼續當他們的獵犬..."手指下滑到腰間的槍套，"...還是和我一起毀掉這個該死的遊戲？"

謝安野的瞳孔緊縮。烙印芯片突然發燙，那是遠程控制啟動的信号。宋寒嚴的聲音直接在他腦内響起："立即處決47号實驗體。"

迷宮的燈光驟然變成刺目的紅色，警報聲尖銳如刀。三百個克隆體同時睜開眼睛，金色的瞳孔鎖定謝安野。

"殺了我，你就能離開。"潇故深松開手，後退一步張開雙臂，"或者..."

他忽然沖上前，嘴唇幾乎貼上謝安野的耳垂："...讓我看看你的槍法是不是還和當年一樣準。"

謝安野的呼吸停滞了一秒。

槍響。

子彈穿過潇故深的左肩，在數據構成的牆壁上炸開蛛網般的裂紋。整個迷宮開始崩塌，克隆體們像壞掉的投影般閃爍消失。

"真令人傷心。"潇故深低頭看着肩上湧出的鮮血，卻笑得更加燦爛，"你明明可以打中心髒的。"

謝安野抓住他的衣領："閉嘴，瘋子。你以為這是什麼浪漫遊戲嗎？"

"不然呢？"潇故深突然貼近，染血的手指擦過謝安野的嘴唇，"五年前你放我走的時候，可不是這麼冷漠的。"

現實世界的景象開始滲透進來。謝安野發現自己仍站在裡約教堂的實驗室裡，手中是冒着煙的槍，而真正的潇故深被特制鐐铐鎖在中央操作台上，左肩汩汩流血。

宋寒嚴的聲音從通訊器傳來："任務完成，準備回收。"

謝安野的目光落在操作台的全息屏幕上——上面顯示着"神經共生體分離程序"的倒計時，隻剩37秒。

潇故深虛弱地勾起嘴角："現在...你知道他想要的是什麼了？"

分離程序意味着意識的徹底銷毀。謝安野的太陽穴突突跳動，烙印芯片的電流讓他眼前發黑。五年前的雪夜記憶突然清晰——他确實放走了潇故深，代價是自己被STilY抓回，記憶被重組。

倒計時30秒。

謝安野的槍口緩緩下移，對準了操作台的主控終端。

"你确定？"潇故深的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這次沒有回頭路了。"

謝安野扣下扳機。

爆炸的沖擊波掀翻了半個實驗室。當宋寒嚴帶着突擊隊沖進來時，隻看到燒焦的操作台和斷裂的鐐铐。

"追蹤信号！"宋寒嚴的機械義眼瘋狂調節焦距，"他們不可能——"

"在找我？"潇故深的聲音突然從所有通訊頻道傳來。每個隊員的戰術目鏡上都閃現出他的臉，金色的左眼和深褐色的右眼形成詭異對比。

宋寒嚴猛地扯下耳機，卻聽到自己的機械手環發出同樣的聲音："遊戲規則變了，親愛的秘書先生。"

與此同時，三公裡外的貧民窟屋頂，謝安野撕下後頸灼熱的烙印芯片。鮮血順着脊椎流下，但前所未有的清醒感沖刷着他的神經。

"疼嗎？"潇故深從陰影中走出，手裡把玩着一枚嶄新的頸環。

謝安野轉身，槍口抵上對方胸口："你還有三秒解釋這是什麼。"

"我們的新契約。"潇故深毫不在意胸前的武器，将頸環翻轉，露出内側刻着的字：

「囚徒編号001 & 002」

「典獄長：彼此」

遠處的教堂鐘聲敲響午夜。謝安野的槍緩緩放下，另一隻手接過頸環："這次誰先戴上誰就輸？"

潇故深大笑，突然抓住他的手腕将人拉近："不，這次我們同時。"

當金屬扣上的聲音在夜色中清脆響起，整個裡約的霓虹突然全部變成血紅色。高樓上的全息廣告牌閃爍幾下，切換成一行字：

「遊戲重新加載中...」

而在無人注意的角落，一個未被銷毀的克隆體睜開了眼睛。

謝安野的指尖擦過太陽穴的接入點，那裡還殘留着細微的灼痛感。三小時前植入的神經鍊接器像一塊陌生的金屬骨片，嵌在他的顱骨與血肉之間。

"别碰，會感染的。"潇故深的聲音直接在他腦内響起，帶着電子雜音特有的沙啞，"雖然你現在的樣子很可愛——像隻不習慣項圈的野貓。"

謝安野的拳頭砸在鏡子上，裂紋蛛網般蔓延。鏡中倒映着他左眼不自然的金色微光，那是潇故深的神經代碼正在同步的标志。

"閉嘴，否則我立刻燒了你的克隆體倉庫。"

通訊頻道裡傳來潇故深低沉的笑聲："真兇啊，典獄長。"停頓片刻，"不過我喜歡。"

謝安野的呼吸停滞了一瞬。這種直接神經鍊接比想象中更 invasive——他能感受到潇故深情緒波動的餘韻，像舌尖嘗到電池的金屬味。最糟糕的是，對方顯然樂在其中。

"任務簡報。"謝安野生硬地轉換話題，将□□插入靴鞘。

全息投影在面前展開，顯示出一座廢棄教堂的3D模型。宋寒嚴的簽名水印在角落閃爍——這是他們"合作"後的第一個任務。

"聖瑪利亞教堂地下藏着STilY的神經炸彈。"潇故深的聲音突然變得嚴肅，"足夠把半個裡約變成聽話的傀儡。"

謝安野的指節泛白。這種武器會把人類變成沒有自主意識的載體，就像那些被言殊知控制的屍體。

"為什麼選我們？"

"因為隻有我們能免疫。"潇故深的意識流傳遞來一段記憶——實驗室裡，他們被注射同一種納米機器人的畫面。"宋寒嚴不知道這點，他隻想看我們自相殘殺。"

謝安野的視線落在投影中教堂的彩窗上。那些破碎的彩色玻璃讓他想起意識迷宮裡被割裂的記憶。

"計劃？"

"你控制我的三号克隆體潛入。"潇故深的意識靠近，像黑暗中貼耳低語，"我會教你如何...共感。"

三号克隆體的皮膚比本體更涼。謝安野通過神經鍊接"睜開眼"時，首先注意到的是這個無關緊要的細節。然後是教堂腐朽的木椅氣味，遠處滴落的水聲，以及——

"專注。"潇故深的本體聲音從遠處傳來，現實中他正藏在教堂對面的狙擊點，"感受肌肉記憶。"

謝安野嘗試擡起克隆體的手，動作比想象中流暢。這具身體保留着潇故深的戰鬥本能，他的意識隻需要下達指令。

"太慢了。"潇故深評價道，同時克隆體的手指自動調整了握槍姿勢，"讓我的潛意識接手。"

謝安野罕見地沒有反駁。他們現在共享同一段神經代碼，他能感受到潇故深意識深處的戰栗——那是面對STilY遺留物時本能的警覺。

克隆體悄無聲息地潛入地下室。昏暗的燈光下，神經炸彈像一顆巨大的金屬心髒，規律地脈動着藍色光暈。

"找到了。"謝安野通過克隆體的眼睛掃描裝置，"啟動密碼？"

"你的生日。"

謝安野的手指僵在控制面闆上。

"開玩笑的。"潇故深的聲音帶着惡作劇得逞的愉悅，"用這個——"

突然，克隆體的視野劇烈晃動。子彈穿透肩膀的痛感通過神經鍊接直接沖擊謝安野的意識，他悶哼一聲跪倒在地。

"埋伏！"潇故深的本體聲音驟然緊繃。

謝安野通過克隆體模糊的視線看到突擊隊員從四面八方湧來——宋寒嚴的特工隊。他們穿着STilY的制服，但臂章卻是嶄新的"PYT"标志。

"他用了STilY的舊部。"潇故深的意識變得鋒利，"撤退，現在！"

克隆體掙紮着起身，動作卻突然不受控制。謝安野感到一陣強烈的排斥感——潇故深正在強行接管控制權。

"你幹什麼？"謝安野在現實中猛地站起，額頭滲出冷汗。

"救你的命。"克隆體突然撲向神經炸彈，手指飛快輸入代碼，"記住，密碼真的是你的生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