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楊青也沖着他意味深長地笑了笑,“你又錯了,我從不需要你,是你,離不開我。”
說完,楊青也揚聲道:“把人帶進來!”
房門推開,細雨梧桐和幾個打手壓着一被黑布罩着頭的人走了進來。
看到屋中屍體時,幾人一頓,都吓白了臉,兩個婢子擡頭視線觸及楊青也滿身的血迹時,俱是一驚,連忙小跑過去,圍在楊青也身邊急紅了眼。
“姑娘,您這是怎麼了?您受傷了嗎?怎麼滿身的血?您如何了?哪裡疼?郎中,去喚郎中過來……”
楊青也看着兩個婢子急得團團轉的樣子,整顆心被暖意包裹,她安撫她們,“我沒事,這都是他們的血,天色晚了,你們辛苦了,快回去歇會吧。”
細雨梧桐放不下心,楊青也又哄說了好久,蹦了兩下給她們瞧她的确無事,兩個丫頭才三步兩回頭地離去。
臨走前,把自己知道的都說了出來,“姑娘,奴婢按您說的,在姑爺煎藥的地方守着,果然看到他鬼鬼祟祟的,不知往姑爺藥裡添什麼呢,這是剩下的一點東西,您瞧瞧。”
細雨把瓶子遞給楊青也,又沖着幾個打手吩咐道:“将人扔這兒,跟我去領賞吧。”
她們知道,姑娘定是有話要問的。
她們走後,楊青也嗅了嗅這瓶子,五月花,十六君,門前迹,都是至毒之物,可還有一味……
西園草,極為珍稀,能解百毒,不過其中含有緻幻成分,若用多了,便會癡傻呆滞,最主要的是,這西園草易成瘾,一旦沾染,這輩子都戒不掉了,好狠的毒藥。
此時,楊青也竟有些拿不準,這人是來救蕭瑾禾的,還是來要他性命的?
她用劍尖将黑布挑下,居高臨下地看着那人,這人她不認識,她看向蕭瑾禾。
蕭瑾禾臉色難看,“媵叔,沒想到是你。”
楊青也這才細細打量這位被叫做媵叔的人。
瞧着這人應當有五十多歲了,眼角細紋已遮不住,鬓邊發白,一副老實憨厚的模樣,眼中卻含着水痕,她上前扯下這人嘴裡的破布,媵叔這才活動了下颌,說出話來。
“大人,老奴知罪,亦無話可說。”
他一見蕭瑾禾無事的模樣,心裡頭那點疑惑頓時清楚了,他不曾背叛公主,不曾給蕭瑾禾下過什麼血魂之毒,原來這一切隻不過是蕭瑾禾引他出來的圈套罷了,既是如此,那也沒什麼好狡辯的了。
楊青也扯了扯嘴角,似笑非笑,“你什麼罪呢,不是你自己說了算的,說不說,也由不得你。”
說罷,楊青也手腕翻轉,相思在她手中轉了個圈,劃開了媵叔左側大臂的衣裳,果然見那黑蛟龍紋。
“銀渡門在槐安背靠着誰,花無淚躲去了哪?”
她眼神森寒,單單站在那裡就讓人心生懼意。
媵叔心裡一沉,嘴上卻硬得很,“夫人瞧着不像體弱的,倒是比老奴還要硬朗多了,夫人您這是欺君啊。”
楊青也懶得和這人鬥嘴,“這瓶藥,是用來做什麼的?”
“大人久居槐安,不知曉銀渡門的至毒之寶血魂,所以老奴才會相信大人恐遭人算計,這才現身拿出解藥,可大人身上并無中毒的迹象,他裝的出來,想必是夫人的手筆吧,奴倒是好奇,夫人是哪号人物啊,既知血魂毒,又怎得不知,血魂之毒天下無解呢?”
媵叔被捆得結結實實,眼睛裡充滿戲谑,與初見時那副老實人的模樣判若兩人,蕭瑾禾見狀緊緊皺眉,心裡複雜,卻一言不發,因為他也想知道,顧寒月究竟是什麼人。
可楊青也隻是笑笑。
“我呢,隻不過是江湖上混吃混喝的小人物罷了,将死之人就沒必要知曉我的名号了。至于你說的,血魂之毒天下無解,我的确有所耳聞,但你家主子神通廣大,天下奇珍異草多了去了,她這般愛慕着蕭瑾禾,得知他中毒的消息,就算找不出解藥救他,也該派人殺了你這個叛徒才是,不論如何,我都能揪出你來。”
她捏着藥瓶,看向媵叔,“不過我倒是好奇啊,這藥中不少見血封喉的毒藥,難不成血魂之毒的解法,便是以毒攻毒?”
“血魂之毒是天下至毒,根本無解,這所謂的解藥隻可延緩毒性,救不了大人的命。”
媵叔垂頭,不知是羞愧還是什麼,竟不敢擡頭看蕭瑾禾一眼。
楊青也哦了聲,道:“若我沒猜錯的話,你家主子是想用這藥控制蕭瑾禾,聽她的話,為她所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