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宇神色正常,做了個“請”的手勢。“注意去湖邊注意有些地方是水草,并不很結實。”
夏楠一邊比劃着安啦安啦的手勢,一邊拉着左南春一起散步。
湖邊的地是濕滑的,暮春草長,有些地方寸把長的草地連着湖邊淺水,看着是實地,實際上一踩一個水坑。
和好朋友一起散步,左南春漸漸扔掉腦子裡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享受大自然。她一腳深一腳淺地在湖邊蹦跳,因為用力踩使水濺出來而愉快地驚呼。
淩宇在不遠處搭午餐需要用的燒烤支架,時刻密切關注着那邊。
其他好朋友搬着純淨水過來,撞了撞他的肩膀,“你幹脆過去呗,這邊也用不了這麼多人。”
淩宇笑着給了他一拳。
東西都收拾的差不多了,左南春也玩的累了。她和夏楠已經跑得離營地有些遠,于是相約着往回走。她依舊一腳深一腳淺地半蹦跶着,擡頭看見淩宇逆着光向她走來。
左南春的心跳漏了半拍,她一個沒留神,腳下坑窪,差點坐在地上,還好夏楠在身邊扶住了她。
淩宇幾個大跨步過來,攥住左南春一隻胳膊。
左南春腳明顯崴住了,她覺得有點丢人,還想蹦跶兩下給淩宇看,以表示自己并無大礙。
但是淩宇并沒有給她這個機會,他借着左南春摁着他胳膊往上蹦的力氣,順勢把左南春打橫抱了起來。
“再蹦幾下,沒崴多狠也要躺幾天了,左老師。”雖然他語氣平平,但卻透露着一種明顯的不愉快。
左南春收了嘴也收了力氣,她想下來吧也不敢再掙紮,萬一把淩宇也搞摔跤了;不下來吧,又總覺得哪裡不對,尴尬地窩在淩宇懷裡不敢再耍貧。
淩宇把左南春放在椅子上,慢慢把她的腿腳調整成一個合适的姿勢。
左南春觑着淩宇的臉色,試探着晃晃腳,說,“沒腫起來,應該問題不大。”
淩宇擡頭看看她,又伸手摁了摁她的腳踝。左南春立刻“嘶”的叫了一聲。
淩宇低頭繼續固定她的腳踝,“怎麼樣,還亂動嗎?”
“哈哈,哈哈”,左南春立刻收斂,“不亂動了。”
淩宇從車裡拿出醫藥箱,給左南春用活絡油揉腳。左南春輕輕掙了掙,沒掙開。
淩宇雖然沒有捏疼她,但力氣很大,不容拒絕。他低着頭,很認真,現在的場景展現出一種與他倆年紀不符合的錯位感。
直到同伴來叫吃飯,淩宇才把左南春的褲管放下來。那塊腳踝的肌膚已經徹底發紅發熱了。
兩人的體|溫交織融合在這一小塊皮膚裡,不知道是血液在發熱還是心髒在發熱。
下午的研學活動淩宇自然而然的也沒去。兩人在營地幹坐着也沒事,左南春就閑不住想找點事做。
她左扣扣右扣扣,又不敢下地亂蹦。
淩宇看出她難受,說“我給你做個好玩的吧。”
左南春當然立刻同意。
她盯着淩宇,見淩宇拿起了一把露營刀,走到不遠處的山坡旁,使勁割下了幾根拇指粗細的紫荊樹條。
淩宇把樹枝的分叉剪掉,又對着樹枝揉揉捏捏,彎折卻又不使其折斷,堅硬的樹枝以一種柔軟而又有韌性的狀态呈現着。
左南春忍不住湊過去伸頭看。
淩宇又回車上拿了幾根備用的繩子,在樹枝兩端分别劃出兩個豁口,然後把繩子綁在一頭,用力拉緊,使樹枝呈現弓箭的形态。
“哇!是要給我做一把弓箭嗎!”
淩宇點點頭,繼續手上的活兒。他左綁綁,右緊緊,最後弓弦發出還不錯的聲音。
“拿着玩吧。”淩宇把成品遞給左南春。
巴掌大的小弓,剛好可以配着一次性筷子當箭。
左南春試探着拉弓,“哇,感覺力度很足哎!如果再大點,可能真的有殺傷力了。”
淩宇還是忍不住面露一些得色,“确實會傷人,這不能對着人的,你拿着玩玩就行了。”
左南春試着射|了|幾次,淩宇懶得去撿了,就又翻出來一根長繩子,一頭綁在筷子上,一頭綁在弓上,這樣就不用來回跑着撿筷子了。
看着淩宇手裡的活兒,左南春鼓起勇氣。
她有時候是真的會突然一陣的虎。她戳了戳淩宇的臉。
“嗯?”淩宇微微轉頭,發出疑問。
“你那天晚上,為什麼要去星輝酒吧啊?”
左南春虎過就慫,她脫口而出後,就感覺自己的心跳聲幾乎要震破耳膜。
然後,她聽到淩宇平靜地說:“因為你在。”
“啊?”左南春呆住。
“因為你在啊,”淩宇放下手裡的弓箭,“因為我看到你的朋友圈了,因為你在那裡。”
這一時間,本就寂靜的湖邊就隻剩下左南春劇烈的心跳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