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眉也道:“夏夏放心,馬幫絕不會拖你後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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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衛風挂水第三天,傷勢明顯好轉,蘇半夏就要離開了。
離開前,她細細叮囑一番,留下各種藥,告訴他該怎麼吃,恢複到什麼程度不用再吃,包括忌口。
酒是絕對不能吃的,一點點也不行。
臨行前,她還留下了一隻男表作為回禮,看陶衛風驚喜的模樣就知道是送到心坎上了。
一行人迅速啟程。
他們此行有三輛馬車,第一輛坐人,第二輛運藥,第三輛物資。
有屠眉和馬幫兄弟姐妹開道,袁睿的護衛和十幾個軍人護道,一路上再安全不過。
蘇半夏拉開車簾,還沒看到風景,就被沙子吹了一臉,悻悻放下。
袁睿:“江州窮,沒錢維修官道,人越多,風沙越大。”
蘇半夏隻是想看風景打發時間,這一路走不通,她便瞅向袁睿。
“兄長,可方便與我說說江州?”
“想做藥的生意?”
蘇半夏:“我想做酒的生意。”
藥和酒是她手裡的兩大利器,都能帶來各階層人脈與大量金銀。
是酒啊,那就不妨礙了。
袁睿道:“别聽人人都說北方窮,那是都集中在個别人士手中,如勳貴、豪商、地主,真正窮苦的是百姓。”
“你若是用藥打開他們的錢袋,錢能拿到手,人也得留下。若是用酒,那就不同了。”
蘇半夏察覺袁睿話中有話,“不同在哪?”
袁睿的唇邊挂着一抹涼薄的笑,還帶着幾分諷刺:“人人都怕死,遇到一個好大夫,自然得砸重金收在府裡,再不濟也得放在眼皮底下,除非那人背後有靠山。”
蘇半夏,一個流放犯人背後哪有靠山?還不是當官的,有錢的,想請就請?
若是碰巧遇上什麼陰私需要人背鍋,她就是無權無勢的現成背鍋俠,被冤死了就死了。
袁睿:“酒嘛,北方太冷,江西江東兩府已是大景朝最北,亦是最冷之地,這裡的人都愛喝幾口小酒,越烈的越好。”
蘇半夏不禁想到某個同在北地,嗜酒如命的戰鬥民族。
袁睿又道:“江西江東兩府的知府都愛酒。”
這個消息可太值了!
或許蘇半夏日後花點錢一樣能打探出來,可消息就貴在前瞻性——提前知道,提前布局。
蘇半夏從包裹中取出一隻男表,“這是給兄長的回禮。”
袁睿笑看她一眼,調侃道:“為兄可惦記一路了。”
蘇半夏郝然:“兄長看到了啊。”
她給陶衛風送表的時候,房間裡明明隻有她和屠眉,不知道袁睿怎麼知道的。
袁睿立刻把表戴上,舉着手腕欣賞幾眼,随口道:“是啊,本是離開前和三弟道别,誰知道還會有這麼個意外發現。”
“嗯?我這個和三弟那個有些相似。”
蘇半夏:“是的,我看義姐夫常穿青色長袍,兄長常穿寶藍錦袍,便找了對應顔色的表。”
袁睿眉眼微彎:“有心了。”
身為江州知州,他不是沒被人奉承巴結過,可送禮能正好送到他心坎上的,還真不多。
誰知,還有後續。
蘇半夏取出一個茶罐:“我見兄長經常喝茶,應是十分喜愛,這是我托人尋來的雨前龍井,您嘗嘗。”
大景朝也有江南,也有龍井茶,但沒有一個皇帝幾次下江南,将茶樹封為禦茶,名氣還未起來。
袁睿曾在南方當過三年知縣,自是喝過龍井茶,許久不喝了,還有些想念。
“妹妹的禮總是好的。”
袁睿愛茶,馬車上有個煮水的小爐子,他當即煮了起來,不多久,整個車廂都彌漫起了茶香。
隻是聞了香,他便稱贊道:“好茶。”
蘇半夏笑而不語。
她用屠眉給的五百兩牡丹玉佩,換來了二十五萬的物資,其中既包括此次交易的藥品,也包括男女手表、茶葉、咖啡等送禮用品。
有求于人,自然得送些好禮,這罐雨前龍井是一級品。
待袁睿喝上這口久違的雨前龍井,不禁感歎這罐茶葉封存得夠好。
離采茶的谷雨時節已過去半年有餘,茶葉的味道竟少有變化,不容易啊。
“江西府知府愛花酒,他是滇州人士,家家戶戶種着鮮花,來江西府上任後愛上喝酒,就琢磨起了花酒。他酒量淺,你那二鍋頭是不行的。”
蘇半夏微微點頭,她在岚縣賣二鍋頭的事果然傳入袁睿耳中了。
袁睿:“江東與江西從地理上來看隻隔一條江,可江東更北更冷,江東府是滄州人士,半個江東本地人,愛烈酒。”
如果說甯州是大景朝最北,那滄州就是最東北,東臨北海,又冷又濕。
江東府知府愛烈酒,沒毛病。
袁睿:“你那二鍋頭等到江東府再賣也不遲。”
呷了一口茶,看着嫩綠清澈的茶湯,他補了句,“若是你那二鍋頭數量不少,倒是可以早早賣起來,若是能勾得知府前來就更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