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無話可說,既已成手下敗将,要殺要剮悉聽尊便。”沒想到賀雲岐還有幾分血性,不知道上面許諾了他什麼好處。
就在這時,遠處趕來了一支下山巡邏的部隊,首領是一個長相妖豔,手中拿着鞭子的女修士——賀栀文。
賀郁芙的眼裡閃過一絲震驚,沒想到連她也為反賊所用,于是她連忙揮手暗示身後的修士們打起精神,迎接下一戰。
“二小姐,你還活着?”賀栀文頗感意外,她擡手命人收起手中的武器,“三長老聽聞山下有動靜,特命我前來查看,這是怎麼回事?”她看着地上倒着的一幹人等,一時間反應不過來。
原來是這樣,看來是賀栀文如今投靠了大長老,說明三長老還并未完全奪權。“借一步說話。”賀郁芙把她帶到一旁去。
“賀绫芸可曾回來過?”
“不曾,賀绫芸受傷尋藥,如今賀家無主,三長老勢力頗多,衆人選舉他為族長。”賀栀文越說便越生氣,“以前他還人模狗樣的,自從當上了家主就暴露了畜生本性,欺辱女修士,折磨不順從他的人,還制定了一系列霸王條款。”
“大長老有沒有說什麼?”賀郁芙道,“他沒有制止嗎?”
“三長老身後有一千死士,他已經把大長老囚禁在南部别院,控制起來了。”賀栀文氣急,“我等一直假意投靠,實則一直在尋找解救大長老的辦法。”
“很簡單。”賀郁芙寬慰她道,袖中握着的,是一枚高階化形丹。如果自己僞裝成父親出關,三長老會是什麼反應?
賀栀文看了她一眼,神色複雜,片刻後才緩緩道:“二小姐,你變化很大……但這都不重要,所幸你還活着。”
死過數次的人了,她不可能再似以前一般恣意活着。
賀郁芙歎了口氣,看着眼前上山的路道:“回家了。”
一行人攜帶着重傷的賀雲岐跟随其後。
*
遠遠的從山腳往上看去,賀家早已變了模樣……樹木奚落,台階淩亂,屋瓦也失去了往日的光澤,一堆黑衣死士安排站在賀家各處,隻要有人靠近就會發動一系列的攻擊。
賀郁芙一行人從西山的秘密通道潛入她的院子,是一條她小時候經常偷玩溜出去命令下人挖通的過道,她需要一個地方開展下一步的計劃。
奇怪的是,賀郁芙的院子并未荒廢,花林而是如往常一般生機勃勃,隻是變化頗多,她喜歡的百合被搬到了别院,連她經常喂養的一缸錦鯉也被換成了王八。
有意思。
賀郁芙推開門,一道女人的驚呼聲傳來,“你們是誰啊?怎麼闖進我家了,快來人呐。”直到一把散着冷氣的利刃比在她的脖子上,她才猛地閉上嘴巴。
隻是須臾,屋子裡便占滿了賀郁芙的人,女人長得小家碧玉似的,一堆男人進來後她連忙用被子遮住自己雪白的肩膀,往床裡縮了縮。
“段願薇?”賀郁芙看清她的模樣,用劍将她的頭擡起,被迫與自己直視。
段願薇的瞳孔瞬間變大,就跟看到鬼一樣,小臉煞白,被吓得支支吾吾說不出來一句話,“你你你……”
“是的,我還活着。”賀郁芙彎下腰來,露出一抹微笑,“你剛才,說這是你家?”這才數月之久,自己住了十幾年的院子,就成了她段願薇的家?
她驚慌失措的擡起頭看向四周,立馬扯起一件薄薄的外衫套在身上,爬下床跪在賀郁芙的腳邊,“對不起芙姐姐,你聽錯了,這是你的家,願薇錯了……”她倒是會審時度勢,三句話聽的賀郁芙氣消了一半。
“那你怎麼住在我家。”賀郁芙坐在床邊,居高臨下的看着她。
段願文不知道是因為衣薄體冷,還是因為太過于害怕,此刻哆哆嗦嗦的,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怎麼?難以啟齒嗎?”賀郁芙已經猜到了十之八九,她一個外人,如何能進入賀家?怕不是景明桓慘死後,江湖動亂她又另尋了依靠。
而這個依靠,能讓她選擇自己的一處優越住處,還是個在賀家能說得上話的,又不怕被人說三道四的……
會是誰呢?好難猜啊。
“三長老對你,挺好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