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裡琴斯一時沒有說話,在這個他們可以進攻、有希望的當口,讓他抛棄曾經收集、布置好的一把把武器,變回赤手空拳的狀态是艱難的,但艱難也必須做,因為克裡琴斯并不是像提木偶線一樣全然控制着他身後那些受害人,那些受害人也有情緒、有思想、有利益糾葛,他們也會被利用、做錯事。
而克裡琴斯當下也在判斷關一月所說的有多少正确性,或許關一月錯判了呢?
這時,一直沒說話的謝靜和出聲了。
“我贊成。”謝靜和說,這時她的目光注視着克裡琴斯,“我和一月都是她的學生,但論起對她的了解,我絕對及不上一月,畢竟一月是她的得意門生。”
謝靜和看了一眼關一月,見她面上沒有異色,便繼續往下說:“說起來我見過一月許多糗事,可能她也不知道我都看在眼裡呢,你知道嗎,有段時間,一月的穿着都很像穆麗……穆麗老師,當天穆老師換了一款咖啡,我就知道,下午或者明天,一月也會去嘗嘗,唉,她可崇拜咱這位老師了,有時候我幾乎覺得一月要變成她。”
這下關一月臉上露出了一絲窘迫,她好像真沒意識到她那些行為已經被人看在了眼裡,因此很是手足無措了一會。
“也是一月當時剛剛來到棠甯星,後來她就不這樣了。”
謝靜和說完最後一點,她沒有說的是,關一月是直接被穆麗從一群土包子的新生中選到她手下的,那些新生或許有天賦,但是他們連實驗室基礎的設備都沒怎麼摸過,這或許就是為什麼關一月崇拜穆麗,她把穆麗當成了她人生的目标、樣本。而對他們這些學生來說,穆麗也算一個不錯的導師,沒有穆麗,就沒有他們,倘若沒有十年前那樁事,對關一月來說也一樣。
謝靜和說的東西為關一月判斷的正确性增添了一分佐證,既然關一月對穆麗的了解遠勝他人,那她的判斷自然更加準确。而關一月接下來說的也為克裡琴斯下定決心加了一把力。
“那天我是被自制的榴彈襲擊的,其實,我也很喜歡用榴彈,制作簡單,破壞力殺傷力都很強,不論我情不情願,我與穆麗确實有了許多相像之處。”
于是克裡琴斯說:“好吧,我們照你說的做。”
關一月接着與他交代幾句,這場會議就到了尾聲。克裡琴斯最先下線,謝靜和則留了一會。
“我趕最近最快的一趟航班離開的棠甯市。”謝靜和簡單叙述了她的經曆,她與關一月幾乎是同時出發的,但她沒有飛船,因此選擇了當時最近時間點的航班,在其他地方落了地,之後,她就要轉道明藍星與關一月彙合了。
“你抽什麼風,突然急着要查那些。”謝靜和問她,“說起來,風樹怎麼不在你旁邊,我覺得他可以參加我們的會議。”
關一月支吾兩句,其實她懷疑這趟線上會議也被監控了,監控方正是風樹的老東家,但是她沒有證據。
當風樹說有人在盯梢的時候,關一月還以為是他老東家盯的,但是風樹的老東家鐵定不業餘,可能還有更高端的手段,那盯梢的多半是穆麗或者羅德裡格斯那邊,關一月簡直懶于過問。
“他走了,他說要回他來的地方去。”關一月不知道是在說給誰聽。
謝靜和莫名其妙。
“你在打什麼啞謎?”她看了關一月半天,不見她解釋,于是說,“我今天就出發去你那,有事當面說比較方便。”
關一月點點頭,斷開通訊視頻。這時,她的終端發來一條信息,是先前她去報警的警局,那個中年男警給她留了個号碼,讓她有急事可以求救這個号,關一月點開,正是他們準備出警抓捕陳文竟,與關一月商量來接她和她手上的嫌疑人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