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一月連上三人視頻會議時另外兩個已經在了,謝靜和嚴格來說比關一月還要早地認識了克裡琴斯,因此兩人這次隻是更加熟稔了。
三人沒有講更多場面話,直入主題開始讨論以後該怎麼做。
“我被打亂了步驟。”關一月首先為當下情況定了性,“一場襲擊讓調查中斷了,然後我們都以為,羅德裡格斯走了步壞棋,往我們手中遞了一個大把柄——沒有政府能容忍私人在境内使用這樣殺傷性的武器。”
“他當時可是奔着殺了你去的,沒想過你能活下來,有誰能在那種襲擊下逃脫?假如你死了,他做的事當然就能瞞天過海。”謝靜和說。
“沒錯,我不懷疑這場襲擊想要殺死我的決心。”關一月露出一種苦笑與憤怒混雜的神情,她也被蒙蔽了,直到在警局,将事情一點一點重述,關一月才陡然清醒過來。
“但這與羅德裡格斯的行事作風不符,我不認為一個手下被抓就能讓他狗急跳牆到這種程度,他會急,但是也知道還有辦法,他擁有人脈與資源,行事總想着怎麼保全自己,我身上還背着罪名,因此他利用警方就足夠了,穩妥,能夠自圓其說。”
聽到這裡,克裡琴斯隻是贊同了關一月對羅德裡格斯的評價,他身在尤利亞,更加了解羅德裡格斯的德性,這會也就從進攻的腦熱中清醒過來,意識到之前感覺不太對勁的地方是什麼。
而謝靜和想到的更多,她與關一月都是那個人的學生,也隻有那個人能調用羅德裡格斯的人和資源,謝靜和不由瞠目結舌,說:“不……不會的。”
“我也想這麼說:不會的。”關一月這回隻剩苦笑,“但從我來到這裡,就已經做了最壞的設想。”
克裡琴斯看看謝靜和,又看關一月。
“有人給我解釋一下嗎?”
于是關一月轉向他,這會她的神色已經鎮靜下來,她的口中吐出一個名字:
“穆麗。”
克裡琴斯回憶片刻,才記起這個名字,羅德裡格斯的妻子,關一月與謝靜和的導師,近十年她從沒有來過尤利亞,也沒有任何大的消息與她有關,因此克裡琴斯隻是從基本的人物關系中記得有這個人罷了。
“你為什麼認為是她?”
“因為排除掉沒有動機和做不到、不敢做的,看似不可能的答案也就是最終答案,你沒發現嗎,我們以為的抓到對方把柄,或許确實能夠扳倒羅德裡格斯,但我那樁案子的調查确實實實在在被打斷了,現在隻能期待警方後續幫我查……穆麗不是在保全她的丈夫,她隻是針對我。”
甚至于如今羅德裡格斯也被她扔上來當擋箭牌,如果羅德裡格斯是個敢斷尾求生的人,這會就該收拾行李跑路了,但同樣話說回來,他舍不得當下擁有的一切,他的财富和經營頭腦與穆麗的學術成就曾經相輔相成,成就了當下他們所擁有的一切,如今自然而然是掰扯不開的。
因此,以關一月對穆麗的了解,必定有一個理由促使穆麗不顧一切地針對她,不是怕十年前的案子被翻案,這件事的分量還不夠。
她一時想不明白,就暫且把這事擱置一旁,當下,這場會議最重要的還是處理克裡琴斯這邊。
關一月再次轉向克裡琴斯。
“你必須毀掉我們先前的布置。”關一月說,“那些準備着,用我來調動輿論,吸引所有人關注這件事的布置,通通毀了,穆麗恐怕正等着呢,或者會去煽動、唆使你聯合起來的那些受害人,利用他們推着我們使用輿論這把劍,然後……我們沒有切實的證據證明我的清白,她會把我們變成用輿論倒逼司法的禍首,我們絕不能任由這事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