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再度站在這裡,關一月已經為自己的漠視付出了慘痛的代價,再瞧這座飛台,便覺得它像極了曾經的她,漂浮、遠離地面,脫離了底下普羅大衆,對人漠不關心,以至于不知道自己為何物,在這上面的人又哪個不是這樣。
穆麗在以前的套間等關一月,那個套間常年空着,就是為穆麗一個人留的,也算是她在這個地方的特權。當關一月來到套間,她發現自己對這個地方已然陌生,走進去就像第一次來一樣。
“……說吧,有什麼事非要跟我當面談。”
穆麗疲憊的聲音在房間裡響起,關一月轉向她。穆麗坐在一張大辦公桌後面,這裡是套間的書房,一個比較合适談話的房間,房間很寬敞,桌子自然也做得很大,當小會議桌都沒問題。
觀察了一會,關一月不得不承認,她也說不清穆麗是不是老了,因為直到見面,關一月才發現自己已經想不起穆麗之前的模樣了。
“沒什麼非要,隻是你老拒絕,那我沒事也要給你找點麻煩,好讓你每看一次煩心半天。”
許是沒想到關一月講話這麼不客氣,穆麗沉默了一會。
“……你這趟回來,别的不見長,素質倒是一落千丈。”穆麗評價她。
關一月扯了下嘴角,皮笑肉不笑。
“您的臉皮倒是一直很□□。”
被曾經的學生這麼針鋒相對,穆麗的臉上挂不住,臉色也沉了下來。
“你要是專門來罵我,那就走吧。”她說,“再過幾天,你們就要清算到我頭上了,不必急這會,想必你很高興吧,一月。”
“我有什麼好高興。”關一月臉色淡淡,“再怎樣,失去的不會回來。”
不過,她也知道自己不是來這裡和穆麗鬥嘴的,因此很快開啟了提問。
“羅德裡格斯逃去哪了?”
“這我是真的不知道。”穆麗說,“怎麼,難道你以為我會幫他隐瞞?”
她都這麼說了,關一月隻能相信,心裡暗罵羅德裡格斯禍害遺千年,在關一月看來,當年那事羅德裡格斯和尤利亞的腐敗要負很大的責任。
接着,關一月繼續讨她第二關心的債。
“我在棠甯市的房子是不是你炸的。”
穆麗沒有回答,但以關一月的經驗,沉默就是一種承認了,但凡不是她做的,穆麗絕對不會讓人扣到她頭上。
“你……你……再怎麼說,師生一場,有什麼事要做得這麼絕?我沒有做過對不起你的事,反而是你們做了對不起我的事吧!”
說着說着,關一月漸漸有些破防,即便關一月已經在來棠甯星之前做了最壞的設想,但她沒想到穆麗居然真的做了。
“以我的了解,翻案還不至于讓你發瘋成這樣……到底是怎麼了,你有病嗎?我跟你有什麼沖突要到拿命來搏?”
說到這個,穆麗的臉色更陰沉了,不知為何,明明她是下死手的一方,但此刻她看上去比關一月更破防。
“你在炫耀嗎?告訴我在你還一無所知的時候,就已經應有盡有?”
“我到底哪裡應有盡有了!!”
關一月上前一步,大吼大叫,看上去要沖上來給穆麗一下,穆麗立刻站起身,圍繞巨大的辦公桌與關一月做起了周旋。
關一月繞了半圈,眼看抓不到她,隻能放棄,腦子略一冷靜,也沒了要抓穆麗的心思,直接拉了穆麗坐的那張紅木椅坐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