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一月混了幾個月首都中心資料庫,等到新一批士兵入伍,才被叫去參加新兵訓練。
時隔幾個月,關一月再次見到風樹,在女兵們負重跑期間,他與一名上尉站在路邊,兩個人的視線跟随了一段路程,就仿佛監督她們的訓練似的。
隔了一天,關一月又看到風樹,這次他一個人在作訓場邊上,關一月休息間隙往教官紮堆的地方瞄了幾眼,果然,那名上尉也在。
在其他人也注意到這奇怪現象之前,他兩不再來了,老實說關一月覺得他兩真沒必要,作訓場又不是沒有監控,在房間裡看也是一樣的。
等到關一月訓練結束,明天正式離開新兵營的那天,風樹又來了,他好似終于在這麼多天裡找到了理由,徑直朝着女兵的隊列走過來,跟帶兵的教官說了幾句,教官将關一月叫出來,讓她跟在風樹後邊離開作訓場。
“長官,是跟你一起的上尉叫我嗎?”
遠離了作訓場,關一月故作正經問他,風樹停下腳步,轉過身來。
“不是李上尉,是你明天就要走了,我想和你說句話。”風樹的眼睛注視關一月的臉,“一月,你還在生氣嗎?”
泡了兩月資料堆,關一月已經忘記她該生什麼氣,她邊刨記憶迷宮,邊保留态度:“還剩一點。”
風樹露出松了口氣的樣子,他說的是當初在玻璃牆邊見面時,關一月總結他先前的行為,說他最終選擇了“舍棄他們之間的回憶”。關一月當然有理由生氣,而風樹也相當心虛,因此拖了這麼些天,眼看人要走了,他才終于下定決心,來跟關一月搭話。
“對不起,一月。”
風樹誠誠懇懇道了歉,然後,停頓片刻,他說:
“過兩天,我可以出營地休一天假……你現在住在中心區嗎……我是說,我們能不能在哪天見一面……”
他聲音放得低,望着關一月的模樣就好像與她分别了好幾年,以至于有無盡的話題等着說。關一月的心不受控制地一飄,她盡力保持面上鎮定,又覺得風樹指不定已經探測到她體征的變化,但無所謂,該裝還是要裝。
“見面做什麼呢?”
“做什麼都行,你有想去的地方嗎?”
“哇哦。”關一月感歎,愣沒揭破對話過程中的語義變化,所謂的“見一面”一下子被風樹拉長了時間,“你确定那天能一個人出來?”
這就問到點上了,風樹眼神遊開。
“李上尉陪同的話,我随時可以出去。”
關一月面上的輕松消失了,她雙手抱起,望着風樹故作鎮定的臉。
“出去了再把人甩掉可不是長久之計,我會進黑名單的。”
風樹摘下帽子,又戴回去,他擡起頭看了一圈四周,關一月發現他的臉微微發紅,不知道是急得還是怎麼。
“那我再求求他。”他妥協了,“我擔心今天之後就見不到你了,一月,如果我要去蕪都,應該很難再見到你……我想和你私下說點話,如果你不介意,在這裡說也可以,我們之前在……”
關一月飛快伸手,用力掐他胳膊,才讓風樹及時閉嘴。老實說,看風樹當下神情,關一月就能把他要談的話題猜個七七八八。
“很高興咱們終于可以談這事了。”關一月說,“我可等了好久。”
而風樹眼神隻避開一瞬,就轉回她身上,好似怕漏掉她接下來的話,于是關一月終于松了口。
“我也會去蕪都,這點你不要擔心了。不過我也想和你見面,這樣,你帶李上尉一起來。”關一月思考片刻,“既然他負責陪同,肯定是有理由的,如果他不回避,那就當他面談吧。”
風樹點點頭,沒有對關一月的說法提出質疑。
“哎喲,這麼相信我?”關一月走到他旁邊,拿手肘碰他一下,“或許我就是要讓李上尉大發雷霆,然後罰你呢?”
風樹轉過臉看她:“真的嗎,一月?”
他話這麼說,但面上卻看不出緊張和不情願,就好似關一月真要罰他,他也沒什麼怨言。關一月又給他一拐。
“别這副樣子,好好照看自己,好嗎,風樹,沒人可以無緣無故罰你。”
兩個人走出一段路,就分道了。關一月回作訓場,倒不是她不想跟風樹去會見這位李上尉,隻是風樹也該自己處理自己的事,她并不想代勞。
新兵訓練結束,其他新兵被分配完畢,已經各自前往未來一段時間服役的地方,隻有關一月,回到市區,繼續她兩點一線的日常,順便向上面打了個報告,詢問能否向風樹透露索萊達星的實驗内容。
為了讓最尖端的科技掌握在人類手中,許多武器或者資料的看管都采取了并不便捷的老方式,因此,有關索萊達星和風樹的關系,事先請示是必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