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為自己的忘我尴尬地清了清嗓子,問:“你有喜歡的嗎?”
維希亞有些意外地對上她的視線,然後又看向她最後看向的方向,指了指自己的眼睛,說:“這個很像我的眼睛。”
聽他的語氣,他對自己的眼睛還挺滿意的。
順着他的視線看過去,齊霧确實看到一顆和他的眼睛顔色如出一轍的寶石。
隻聽他繼續問:“你喜歡欣賞這樣的……藝術品?”
“不是,是祝雨絕喜歡這樣的顔色。”她朝着站在更深處看着他們的店老闆笑了笑,小聲說,“這個店鋪的老闆一定是個瘋狂的藍色控,比祝雨絕還要嚴重得多。”
“那你覺得我把眼睛抵給老闆他能給我什麼?”
“他會把你趕出去。”
維希亞不死心:“我沒開玩笑。如果合适的話,安裝一個機械眼也不是不行。”
她抖了一下肩膀:“我也沒開玩笑。”
“那你這是要給祝雨絕帶禮物回去?”
聽到這樣的問題,齊霧沒忍住驚異回過頭看了他一眼,說:“然後讓你幫我帶給他,我留在這裡還債嗎?”
維希亞的眼裡染上了笑意:“難怪你不願意進來了。”
“哈。”齊霧不想和他拌嘴,“如果祝雨絕實在想要的話,我也可以考慮讓他自己來還債。自己送的話,當然得在力所能及的範圍内選擇。”
“好吧,我會幫你轉達給祝雨絕的。”
她不覺得他做得到:“你們兩個見面的時候能不給對方臉色看就足夠了。”
說着,齊霧帶頭走出了這家店鋪。
老闆對此并不感到意外。或許他作為一個酷愛收藏這些的人,将這些東西擺得整整齊齊就是希望能有更多的人欣賞到它們的魅力。
齊霧仰着頭看遮蓋在空中的枝桠和樹葉,不确定地問:“他們這是在摘葉子嗎?”
維希亞也停下腳步觀察了起來,随後給了她一個肯定的答複。
有路過的居民看了一眼兩個人的臉,好心解釋道:“玉東自然掉落的樹葉和枝桠對生活在樹下的居民非常不友好,這需要花費大量的時間和精力剔除掉這些不安全的因素。你們是遊客?有一種方式是人工摘除,幫忙的話可以挑選紀念品帶回去哦。”
“謝謝!”齊霧揮手和好心人道别,然後回過頭去看身側的維希亞,眼中滿是興奮,“我想去試試,你呢?”
維希亞看着她臉上因激動而顯出來的紅暈,答:“那就去。”
“我們一起嗎?”
“當然。”
她卻遲疑了起來:“有點變成了我們兩個人的旅行。你着急回去嗎?”
“你着急回去?”
“沒有。”
“不想摘樹葉了?”
“去!”
順着好心人的指路,他們很快就來到了負責摘玉東樹葉的工作處。
兩人換上了主色調為金色的套裝,裝備上專門用來輔助穿梭在樹枝間的器械,順着最近的路往樹上的指定區域攀爬而上。
一些粗壯的枝幹上,街道就像在地面上一樣,走在路上根本看不出來自己此時正在一棵樹上。
齊霧的心髒跳得很快,因為興奮。她看着兩人身上的衣服,又看看維希亞的金發,說:“你都不用換這套衣服。有你的頭發在,那麼顯眼,想看不到你都難。”
維希亞挑眉:“沒有頭發我也很顯眼。”
“對,因為你還有金色的眉毛和睫毛。”
“雖然你的畢業證明一定程度上表明了你的能力,但我還是想問,這套裝備你熟悉嗎?說實話,我自己都有點不熟練了。”
她露出一個得意的笑:“我非常熟練!”
“那就好,我就等你來救我了。”
“那你就好好等着吧。”
“見死不救?”
“見死不救!”
話雖這麼說,但維希亞顯然并不需要她去救。
兩人分工合作,一個人負責篩選出與枝桠連接不夠緊密的樹葉或小枝并将它們取下來,另一個人負責将它們運送到最近的運送處并擺放好。運送處的機械連接着地面,會将它們送到指定區域。
齊霧負責的是前面的工作部分。
行有餘力,她能看到維希亞敏捷地穿梭在枝葉間,用最短的時間趕到她身邊,紫色的潑畫是他的背景。
她想起了那個站在巨獸頭頂的人。
維希亞嘲笑她:“我是不是比你靈活?”
“确實比我靈活,”她承認了,“但跟我認識的另一個朋友比起來,你差得遠了。”
這勾起了他的好奇心,忍不住追問道:“誰?”
“白遙。”
“她啊。”他并不覺得意外,“現在是素質賽倒數第二輪選拔,她仍舊在參加,足以表明她的實力了。”
“你也參加過素質賽選拔嗎?”
“參加過。”
“被淘汰了?”
“差不多。”
為了照顧他的心情,齊霧沒繼續問下去。
兩人忙活了好一陣,直到身體發出需要進食的抗議,這才帶着最後一片葉子搭着順風車回到地面。
他們還得到了玉東居民“工作效率高,很适合這份工作”的評價,但這隻限于這一種摘除方式中。
齊霧看了看,其他幾種不需要人工這麼麻煩的方式效率遠超這種方式,感覺這種方法就是留着專門讓想體驗的人去玩玩的。
維希亞對紀念品并不感興趣,也沒有要領取的意思。
齊霧倒是興緻勃勃,但在看了一圈後選擇問守在那裡的玉東人能不能帶走那些樹葉。
她不是第一個提出這樣的要求的人。對方很快就同意了,但給她的是一沓更嫩顔色更好看的葉片,而且也被仔細修剪過,隻比他們平時使用的光屏要大一圈,并不像他們從樹梢上摘下來的即将掉落的葉片。
在飽餐一頓後,兩人踏上了返回的星艦。